“缺。”纪羡吱说:“不瞒你说,我下个学年的学费都要交不起了。”
戏剧学院的学费很贵,纪羡吱有奖学金也不够。
她拍戏的费用也不多,经常活的捉襟见肘,不然也不至于在程家晚宴,为了钱将东西放进姜小姐的包里。
那天如果不是沈小姐保下她,她一定会很狼狈。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常年住在重症监护室的母亲。
纪羡吱看上去很单纯,但有种行将就木的沧桑感。
程星问她:“除了钱呢?你更想当明星还是更想当演员?”
“我没想过。”纪羡吱说:“我喜欢演戏。”
因为演戏的时候可以成为另一个人,去过另一个人的人生。
她跟程星聊起演戏的事情眉飞色舞,无忧无虑的模样让程星像是跨过时空看见了《春庭晚》里前期的小公主。
程星虽然在跟她聊天,却也在观察她。
“你有一个很自由的灵魂。”程星最后评价道:“能大红大紫。”
程星不像那些经纪人们,要考虑商业价值,考虑杂七杂八,但她是个观众,她知道观众喜欢什么。
当初她和姜瓷宜还讨论过纪羡吱那个戏份不多的角色,就连眼光毒辣的姜瓷宜都说,换个演员来演一定会被观众骂得妈都不认。
姜瓷宜说她的演技很好。
纪羡吱听到程星的评价之后怔愣许久,不可置信地说:“我?自由?”
“是啊。”程星说:“你好像有点畏缩,害怕什么呢?还年轻,冲就完了。”
还在象牙塔里的女孩子不应该有这么重的思
()虑。
程星又问她:“想不想签问星?()”
纪羡吱失落:我已经被拒绝了。▔[(()”
“我帮你签。”程星说:“我花钱培养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纪羡吱瞪大了眼睛:“程……程小姐……”
“不用感激我。”程星朝她笑笑:“你是个很有潜力的演员,我看到了你的价值。”
纪羡吱懵怔,呆呆地问:“我……有价值吗?”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拖油瓶,生父赌博被要债的砍死,她跟着母亲来到江港,住在杂乱的小巷子里,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后来母亲嫁给继父。
继父试图猥|亵她,被她用酒瓶子打了头,母亲却说她是个讨债鬼。
后来母亲生了弟弟,她们搬了家,弟弟出门后乱跑出了车祸,她被继父打了个半死,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雨和水混在一起,天空中电闪雷鸣,仿佛预示着她会死在那个雨夜。
但沈小姐捡到她,给她治病疗伤,住在很大的房子里,那时她才高二。
沈小姐供她读到高中结束。
在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喝多了的沈小姐回到那栋别墅,她给沈小姐倒了一杯解酒的蜂蜜水,端到沈小姐面前时,沈小姐忽地睁开眼看她,“喂我。”
娇生惯养的沈小姐说这种话都理直气壮。
纪羡吱扶着她的背喂她,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头,蜂蜜水湿了地毯,纪羡吱躺在那张松软的床上,骨头也软成了一滩水,在沈小姐覆上来的时候也只会低声呜咽着说:“轻点儿,求求你。”
那年她大一,沈小姐27岁。
沈小姐不怎么管她的人际关系,也不会管她其他的事情,只供她吃住。
但纪羡吱要强,学费会自己挣。
没想到她母亲会找上她,找来的时候已经是癌症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