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俱沉默。实在避不过,碗筷一放,暗示到底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的意思。
他俩拗不过我,暂且作罢
假期易过,转眼回京。
李纯恩已经带着新婚妻子回去印尼,那边是老李家的根据地,也是有仪式要举行的。
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液赶科场。
宋伶俐倒回来了,海南那边工作结束,由许益陪着来接方原。她带给我好多礼物,谢我照顾原原。我则谢她愿意把方原交由我照顾,给我机会与方原相处。
我们谢来谢去半晌,把许益逗乐,“都是一家人,客气啥。”随后,他俩高高兴兴把方原带走。
原原临走前问我,“爷爷一个人可以吗?”
我按捺住情绪,哄他,“当然可以了,爷爷是大人呀。”
等方原离开,我独自在空落落的房间,才对自己坦白,别硬撑了,你哪里还算得上是大人,明明就是老人啊。而且,跟许益也不是一家人,他们才是一家人……
家人,我的家人,离我都太远了,远的就像春天时候,许诺教我打球的情景,说起来,忽悠悠,又是一季,时间啊,时间啊……
不知道许诺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能问。每天还是教书,回家,看书做研究,再回去教书,如此周而复始。
转眼,枝头的银杏叶,微微发黄,湛蓝的天空下,风吹过,象满树飞舞的蝴蝶。
闲着无聊,我又回去老研究所的位置。白天光线下,这里依旧荒败,无法想象,如此繁华的都市内,也会有这么一块破落之地。
我走到小亭子里坐了会儿,那个风狂雨骤,与许诺相拥在一起数雷声的夜晚,闭上眼睛想起,都还在眉头心上,睁开眼,便无迹可寻。难以置信,曾在眼前的断壁颓垣之内,上演过刻骨铭心的时刻。
回去路上,经过一家工艺品店,店门口挂串风铃,声音悦耳清脆。
我见橱窗里摆着一只八音盒,拧足发条,圣诞歌响起,玻璃罩子里就会下雪,底座上的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儿转动起来,不一会儿,转到一起,握住手,轻轻接吻,音乐停顿,他们就此定格,好像天荒地老永不分开。
因为这只音乐盒,我忽发奇想,假如去年元旦之夜,十二点钟声敲响,我不是抱着大衣出去找许诺,而是在电话里跟她说,“你对我也很重要,非常重要。”那么现在,事情的结果会不会好一点?除非我懂得穿越,不然,这问题无解。
时间是应该为相爱的人停住的,我走进店里,买下这只音乐盒。
店里老板娘嘴碎,“给孙女买的?”
这种玩具适合给小孩子玩儿?现在的人真是前卫,我否认,“给我爱人买的。”
老板娘小激动,“哟,瞧这浪漫的。生日礼物?等我给你包漂亮点。”
“不用,帮我装好就行。”这多数是送不出去的礼物,包漂亮瞧着更寂寞
回家,我将音乐盒放在床头,发现,男的小人儿脸上居然还驾着副眼镜,不禁失笑,还真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