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蓁不管,她赤足将电脑扔到另一侧的沙发椅内,重新屈膝半跪半坐到梁世桢怀里。
今天的她主动极了。
学着他,指尖擦着他的衬衣纽扣,偏头去吻他的耳垂。
“继续吗?”那伏在耳侧的嗓音是轻的,人是软的,跟他对上的目光宛如海妖塞壬,不需天籁,也照样能叫他沉沦,“老公,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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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是被关阖的电脑,面前是沁着薄汗的小姑娘。
梁世桢指腹撩开她额角湿发,视线紧锁,嗓音低沉,“要什么?”
他居高临下,目光里透着股全蓁看不透的意味。
但她管不了这些,也不想懂,只是两手压着他的脖颈,要他牢牢地靠近自己。
梁世桢两手撑在她身侧,平静凝视她。
最亲密的姿势,燃烧出最深切的渴望。
全蓁眼角噙着泪,几欲哽咽,“你……”
她小声重复,“要你……”
书房掀开的一角不规则窗透进些许鼓噪的风,又是一年六月,港城闷热而多雨。没过一会,这雨又下起来,似乎砸在玻璃窗上,又好似漏了几滴到屋内。
全蓁拧着眉,努力接纳,片刻,她别过头咬着手背,轻轻吸气,那神情有种决然般的果敢。
可这种事,怎么会用上这种表情。
梁世桢面色不大好看,审视意味愈发浓重。
近乎是瞬间便下了判断,她心不在焉,但是强迫自己全神贯注。
因为不那么情愿,所以才这样矛盾。
梁世桢兴致全然散了。
他一点一点抬起头,直起腰,沙发边角折叠完整的披肩被他张手抖开。
落下来的那一瞬,全蓁茫然睁眼,眼角滑落一滴泪。
“梁世桢?”她指尖蜷在身侧,几分不确定地喊。
然而梁世桢没理她,他面色寡冷如一尊塑像,沉默立在原地,将那散开的衬衫纽扣一粒粒扣好,然后是袖口,腰腹,最后才是随手扔到茶几上的皮带。
“咔哒”一声,皮带系上。
这样的强行平静实则很难受,所以他拧开桌上的冰水先喝掉半瓶,再重新拧开另t一瓶递给全蓁。
全蓁没接,她撑着半边身,内心一阵茫然,“怎么了?”
梁世桢回身低眸,冷静看她半晌,他没说话,但全蓁却不知怎的,内心仿佛驶过一辆兵荒马乱的马车,将她的现状撞得人仰马翻。
她隐约感到一阵失控般的不安。
就在这股不安中,梁世桢将水瓶搁到桌上,向前走两步,稍弯腰,捞起那被强行关阖的笔记本。
他的动作太快,太过猝不及防,而这台笔记本又没有设置密码,所以当打开的那一瞬,梁世桢始料未及看到的便是全蓁的申请页面。
这些流程他在多年前走过,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合约即将结束,所以该散场了,是么?
梁世桢眸色转深,喉结急剧滚了一下,空气里凝结的似乎只有沉默。
少顷之后,仍旧还是沉默。
全蓁没想到他发现地这样快,紧张地吞咽一下,“我……”
梁世桢深深呼吸,打断她的解释,他一手托着笔记本,沉沉看向她,兀自重复刚刚那句话,“全蓁,我不值得你的信任吗?”
从“蓁蓁”到“全蓁”。
全蓁眸色黯了下。
她的指尖搅着他为她披上的披肩,纤薄的肩膀下,是摇摇欲坠一颗胀痛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