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逡巡过他的眉眼,鬓发,唇角,她觉得他瘦了明多。三年,他比之从前,褪去了初任家主时根基不稳的青涩,多了几分厚重与严苛。
想想那年在机场分别,他们最后一段对话,明雀竟然难得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娄先生,我赌你忘不掉我。”
—“明小姐,我不觉得你和别的女人比,有什么不同。”
如今想来,只觉得好笑。
他们之间的氛围非比寻常,旁人再迟钝,也能看出来不对劲了。
严时华心里打了个磕巴,视线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他妈的,他不会真这么背?这女人是娄与征的?
那他不死了。
海城商人谁不知道这位继承人手段狠辣,得罪他一分,他能毫不留情全部奉还。之前张家和他关系不是好?最后呢?
还不是销声匿迹。
严时华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娄爷,这……您认识?”
他态度不免带上了小心翼翼。
娄与征冷漠阴鸷不留情面,要是泡到他看上的女人,明天就能连铺盖带卷滚出海城,这辈子别想回来。
严时华是觉得,明雀这个女人,容色惊为天人,但是睡一睡玩一玩还可以,不值得为她把家底搭进去。
于是他哈着腰,始终眼巴巴地盯着娄与征,生怕他给一句肯定的答复。
然而面前男人,凛着脸孔,薄睑微垂,那一双点漆眼眸深深沉沉。
望向对面时,却什么情绪也没有。
良久,娄与征开口。
他漠然吐出一句:“不认识。”
别开眼,转身坐入卡座。
下午的工作还是以在外面为主,忙完了会展厅里面的事,明雀就被前辈安排到外面准备活动结束的送客服务。
活动结束后,所有宾客疏散,她和同事安排引导客人离开。
所有事都忙完了,还剩下收尾工作。
明雀坐在外面的迎宾处整理东西。
她手里整理着材料,有些走神,思绪全都被刚才在隔壁展厅看见的关流筝所占据。
就像本以为永远不会再和娄与征产生任何交集一样。
相对应的。
她也以为,不会再在生活里遇到关流筝。
明雀松口气,想着还好只是台下看见她,而不是她看见自己。
这样基本也等于没有遇见过。
娄与征的这个母亲。
比他还要可怕。
更可以说是……城府颇深,身上所谓的人情味真假参半,令人不寒而栗。
她低头收拾工作材料,这时一阵脚步声靠近,伴随着几个人的谈笑声。
就在这群脚步声正要经过她的时候,那副嗓音响起。
“哎,你不是……”
明雀心底猛激,手指一抖,僵在原地。
她缓缓抬头,对上几步之外特地因为她而站住脚步的,关流筝的目光。
她身边的男人笑着问:“流筝老师,您认识的人吗?”
“是我儿子以前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