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没力气反驳,只是有点想笑,她真的笑出来:“你懂什么,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娄与征不动,也不走,片刻后他强硬把明雀拉起来:“起来。”
“你放开我。”
“起来吃点东西。”
“我不饿。”
“明雀。”娄与征音调发抖,“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他扯过明雀胳膊,抄起膝盖。将她打横抱起,她太瘦了,手肘抵着骨头硌在他胸口,以至于她连挣扎的力气都微乎其微。
娄与征一瞬间,像是有把刀在剜心脉,痛得他呼吸都颤了几分。
他们分手时她还好好的,有劲和他顶撞,惹他发疯生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一个人,短短半月就能憔悴成这样。
冰箱里食材不多了,娄与征心急如焚,也不愿慢吞吞做多精致的菜,随便拿了袋饺子,噼里啪啦尽数下到锅里。
他把明雀放在餐厅椅子上,明雀就一动不动坐着,不说话也不反抗。
饺子浮起,他盛好摆在她面前,往明雀手里塞了筷子,她也就垂着眉眼,沉默地,小口小口吃着。
问她要不要醋,她不吭声,问她还要不要吃别的,她照旧不吭声。
娄与征没办法,他现在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娄家人情复杂,明雀不想这种事也要他操心,赶忙拦住他:“不行,你不明和我导演说!”
娄与征低眉,深深望她。
这么多年相处,她已经能很熟练捋毛,她走过去抱他胳膊,扬起脸:“反正你不准说,不准找秦导麻烦。”
“这不叫找麻烦。”他严谨纠正她,“你们签了合同的,这是合法走程序。”
她头都要痛了。
明雀难得板起脸:“反正不行,这个事也没很严重的,我们演戏不看戏份,该演的演好就行了。”
娄与征望着她,很长时间没说话。
良久,他才低眸:“你这么好欺负的?”
明雀微愣。
“之前在街上遇到人碰你,你不让我管,现在演戏戏份没了,你还是不让我管,再往前……”他冷淡,“你家里人骚扰你,你甚至都不肯告诉我为什么。”
循着她愣怔的目光,他缓慢而清晰重复:“你怎么那么好欺负?”
明雀眼睫轻颤,微微垂下眼睫,说不出话。
还能为什么,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遇事不要太争强,出头了会被当标靶。太要强的性格如果没人兜底,吃亏的永远是她自己而已。
可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娄家不是她家,他们经历过的事也不太一样。
人是没法真的共情那些经历以外的事的。
他们无非站在制高点,轻蔑审判她——
你为什么那么弱?你为什么真的能被人欺负啊?你不能想办法吗?
多好笑,明明施暴者不是她,全世界却只要求她想办法。
……
看着眼前人愈发漫长的沉默,娄与征微叹口气,关上车门,他伸手捧过明雀的脸,低声道:“没凶你,生气了?”
明雀沉默摇摇头:“你不送我走了吗?”
“还走个什么?”他慢慢把她搂过怀里,“不是明天没戏拍了?也不要我管的,晚上住这里好不好?”
根本想不出别的方法,只是越吻越觉得她怎么会这么气人。
最后就像是为了故意惩罚她,他咬破了唇,瞬间闻见了血腥味。
咬够了,他松口,手掌却仍然狠狠箍住她没有移开,明雀抬眼,娄与征眼眸一片漆黑。平安夜的那一天,茶树还没开花。民宿里几个人商量怎么过圣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