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管人家愿不愿意跟他当朋友,脑子开始胡思乱想,就这么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理对,朋友之间不得关心关心彼此生活?
他脑子一发癫,想的东西也干净不了哪儿去。
娄与征打字:没。是不是晚上要约会,所以才不来?
娄与征转头。
“你晚上不是问我会不会告状么?”明雀看着他道。
她突然提起饭桌上那茬,娄与征差点都忘了,随口“唔”了声,没放在心上。
后背着风,都并肩而站。
“不会。”明雀眼里似乎烧着束光,“不会,是因为已经不在补课的时间范围内,你把我要求的完成,出去那间屋子,你做什么都是自己的事。”
他没说话。
“但娄与征。”明雀直言不讳,不过语气很轻:“我只是不想刚开始就给你个糟糕的印象,包括今晚在这吃饭,也是想从你同学嘴里多了解了解你的情况。”
他还是没说话。
裤兜里的打火机最终还是掏出来了。
他扣住打火机,按住卡壳,一小团火光燃起,一下两下,亮了又灭,升了又暗。
明雀见他来回摆弄手里点火的东西,只是打火机,没有掏烟。
再张张嘴,一辆出租车的几声喇叭打断思绪,然后降下车窗,露出个中年男人的头。
“欸,你俩是拦车的不?”司机喊。
娄与征也抬起了头,黄蓝色出租车停在了跟前。
车都到了,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明雀朝司机点点头,就要拉开车把,又回头对娄与征道:“你快回去吧。”
娄与征看了眼司机,目光刻意瞟动,落在副驾驶座前贴的名牌上,姓名照片扫过一遍,随口说:“嗯,你坐后边。”
明雀顿了下,往后走两步拉开后座车把,趁车开走之前,摇下车窗又叮嘱两句:“你回家!不要跟着他们去网吧了,听见没?”
娄与征还是站着没动,朝她面上看:“知道。”
见他答应了,明雀才把头从车窗伸回去,让司机开车。
“好嘞。”司机挂挡上路,透过倒车镜瞧了眼,憨厚笑着:“你弟弟呀?”
明雀转向司机的后脑勺,想了想,如实笑着说:“不是,一个学生。”
“呦,那这学生听话,大晚上还知道送老师到路口打车。”
明雀没听出别的意思,笑着把包挪到大腿上,她每天带的书很多,资料加试卷,单肩挎着挺重的。
她没再接司机这句,至于学生听不听话,还得有待考量。
车子开出百十来米,明雀忽然回了下头,目光所及的位置还杵着一黑影,低头,伸手挡火,点了根烟,动作老成的不像样。
明雀转回身,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这么大的烟瘾。
娄与征一手夹着烟,一直等那蓝底白字的车牌照看不清才折身走。
深雀的风凉飕飕刮进脑门,先前那女人说的大段话钻着他心底丝丝麻麻的痒,娄与征狠抽了口烟,烦躁地挠了挠头。
知道什么,又懂什么,以为自己多伟大?
他“哼”一声,步子迈开往回走。
天气越来越凉,夜街收摊早,人也渐渐散了。走到头有个分岔口,往左是回家的路,往右是弟兄仨常驻的网吧。
一根烟抽到尾,娄与征脚底站定。
旁边垃圾桶发出呜呜的闷叫声,里头带着塑料袋嘶嘶啦啦的响动。
娄与征刚想探头过去看,倏地一只脏狗跳出来,嘴里叼块骨头一下一下嚼着,吃完甩甩头,冲他嚎两嗓子,样子明显是护食。
娄与征脸气黑,抬脚往前跨一步,倒没成想是个怂狗狗,吓得拔腿就跑。
“操,傻狗。”
他抬手把烟蒂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朝左边巷口拐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