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杰索先生，您的手段太下作了。”
女孩的话在他耳畔响起。白兰·杰索在那一刹那有些愣神。
他几乎能听出女孩话语里暗含的委屈与难过，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插科打诨之类的话对千鸟并不适用，不如说如果继续用暧昧的话语回答只会让她更难过。
那么只好——坦诚一些了吧。
鹤见千鸟以为他会避而不谈，或是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将这个话题盖过去。但没想到，白兰很痛快地承认了。
空气降到冰点，千鸟发觉自己现在居然意外地冷静。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在这坦诚的局面中消失殆尽。
她迎上男人的目光，听着那些应在她身上的手段，语气平淡道：“我很高兴你向我坦白了。”
白兰·杰索没有见过女孩这样的态度——或者说他其实见过，但这段时间，千鸟向他展现的一直都是可爱无害的一面，导致他潜意识已经将她看作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了。
——虽然不谙世事这一点确实没错。
但是，能顶着这么可爱的容颜混迹妖怪世界十余年，不可否认她性格上有坚韧的地方。
白兰并没有因为她的平淡松了口气：“那，千鸟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她是怎么想的呢？
千鸟自己也想知道。
在遭遇了这么多压抑的事情之后，她仍然有一颗柔软的内心。除了在武术方面外，她几乎是一个无害的人。
就算有人伤害了她，她也能够做到为他人着想——千鸟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即使内心满腔悲伤，即使积攒着的委屈几乎可以把人压垮，千鸟也无法违背自己的本性去伤害别人。
现在，她对白兰也是这样的态度。
既然对方坦白了，千鸟也没打算继续掖着自己的想法。她敛眉道：“其实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怪你。”
不如说，她内心甚至有一种想法——觉得这样才正常。
谁会无缘无故地喜欢一个人啊。
在摩天轮的旋转下，周边的环境开始变化。千鸟顿了一下，然后道：“在刚知道这些的时候，我是有点难以接受。”
白兰注意到她一直控制自己保持面无表情，但指尖却将裤子攥得紧紧的。
“不过，”她抬眸，眼里是一片清明，“我想了很久。对于白兰来说，我的出现莫名其妙，确实应该防备。”
“每个人都有保护自己不受伤的权利，我可以理解。”千鸟想，反正她之前也给白兰测过符文，“白兰的身份应该更需要小心吧？”
“所以我没有生气。”
——但是，内心还是控制不住地觉得委屈。
刚开始也就算了……在接触了她这么久以后，还对她有所防备吗？
那些甜言蜜语……真的是谎言啊。
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她好受了很多。而且，她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白兰的答复。
“……千鸟。”
“……唔？”对方只是唤了一下她的名字，这一点让千鸟有点摸不着头脑。
白兰的眼眸似乎染上了些许夕阳的余晖，鹤见千鸟听到男人突兀道：“可以亲一下么？”
……
她羞恼道：“我在很认真地说话。我希望白兰也……唔……”
唇瓣被轻轻点了一下。千鸟对上了男人慵懒又温柔的紫眸，攥着手心不愉道：“白兰，我在非常认真地和你说话。如果你要拿这种态度来敷衍我的话，我是会生气的。”
——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