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随后屋里有人出声。
nbsp;nbsp;nbsp;nbsp;戚棠才看见急忙从里屋出来的强壮男子，络腮胡一大把，屋里烛火颤巍巍晃动，院子还有没劈完的柴火。
nbsp;nbsp;nbsp;nbsp;那男人恼羞成怒，掂着角落里生锈的斧头：“你要害死我不成？”
nbsp;nbsp;nbsp;nbsp;戚棠道：“我有言在先的，您不声不响，不是默认？”
nbsp;nbsp;nbsp;nbsp;男子上前赶人，骂骂咧咧的，手中斧头无情，戚棠手起落将那男人定住，看他脸色涨红，张开嘴却拼命压低声音，一个劲骂人。
nbsp;nbsp;nbsp;nbsp;戚棠竟然不太生气：“我想问你个事。”
nbsp;nbsp;nbsp;nbsp;她说：“你答得出，我就放了你。”
nbsp;nbsp;nbsp;nbsp;这话她说的憋屈，戚棠垂着眼，搞不明白怎么忽然拿了坏角色的剧本。
nbsp;nbsp;nbsp;nbsp;男子粗声粗气的：“你说。”
nbsp;nbsp;nbsp;nbsp;“过了那块碑，有一个死去的女子，你知道她是谁吗？”戚棠指指她们来的方向，然后慢慢抬眼，顶着那男子的脸。
nbsp;nbsp;nbsp;nbsp;他脸色又变：“你提那疯女人做什么，晦气。”
nbsp;nbsp;nbsp;nbsp;戚棠眨眼睛：“口中留情啊大哥，你不怕她做鬼找你索命吗？”
nbsp;nbsp;nbsp;nbsp;那人大怒：“她孩子又不是我弄走的，找我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戚棠：“嗯？”
nbsp;nbsp;nbsp;nbsp;那个人越说越理直气壮：“她自己弄不灵清，孩子是去山上做白头仙翁座下的灵药童子的，村里小孩都去了，她孩子怎么能不去呢？”
nbsp;nbsp;nbsp;nbsp;戚棠看虞洲一眼，捕捉到她眼睛里的疑惑。
nbsp;nbsp;nbsp;nbsp;虞洲也没听说过白头仙翁。
nbsp;nbsp;nbsp;nbsp;连她也没听说过。
nbsp;nbsp;nbsp;nbsp;戚棠问：“不去会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他道：“白头仙翁要是生气了不庇护我们这里，大家都得死。”
nbsp;nbsp;nbsp;nbsp;“既然此处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呢？”
nbsp;nbsp;nbsp;nbsp;“现在有白头仙翁保护我们。”那男子说，“我们不能离开村子里，出了村的人都死了，都死在路上，不能、不能走。”
nbsp;nbsp;nbsp;nbsp;戚棠又问：“白头仙翁在哪座山？”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不知道，仙人家的事情哪里轮的到我们老百姓管。”
nbsp;nbsp;nbsp;nbsp;他大约是真的不知道，后续几个问题都有些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孩子跟着他是苦日子去，还不如送去给人做个灵童。
nbsp;nbsp;nbsp;nbsp;便只是护卫小厮，也比在这里好。
nbsp;nbsp;nbsp;nbsp;最后一个问题，戚棠问：“既然抢走了她的孩子，害死了她，为什么不替她收尸？”
nbsp;nbsp;nbsp;nbsp;她记起了那张脸，分明闭着眼，却好像在戚棠记忆里请求她，泪眼盈盈。
nbsp;nbsp;nbsp;nbsp;戚棠神情冷淡，自从进屋后情绪便不太好，好像心底在慢慢浮现一些难以明说、叫她指尖发麻的可怕东西。
nbsp;nbsp;nbsp;nbsp;她是有些生气的。
nbsp;nbsp;nbsp;nbsp;戚棠逼问一句，前进一步，直到身侧挨住了。
nbsp;nbsp;nbsp;nbsp;是虞洲。
nbsp;nbsp;nbsp;nbsp;虞洲在看她，目光清冷而温和。
nbsp;nbsp;nbsp;nbsp;戚棠心底一松，好像骤然昏沉的大脑明晰的片刻。
nbsp;nbsp;nbsp;nbsp;“不是我，我那时候我都……我是后来才知道她死那里的。”
nbsp;nbsp;nbsp;nbsp;她随机问户人家，应当也没有一下子挑出凶手的概率。
nbsp;nbsp;nbsp;nbsp;戚棠问出了想要的，便念口诀松了这男子。
nbsp;nbsp;nbsp;nbsp;见他还有动作，那斧头确实锈得厉害，戚棠不想跟他比划，她仍然记得她是护苍生的修士，匪夷所思道：“你不会明知打不过我们还要自己去找死吧？”
nbsp;nbsp;nbsp;nbsp;她甚至唇畔轻勾，无端嘲弄。
nbsp;nbsp;nbsp;nbsp;可她俩外表即使如何柔软，内里都是修为傍身的修士，尤其虞洲，算是不世出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