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以戏破戏！
他想到了那部在戏曲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悲剧。
那部将“冤”字写到极致，感天动地的旷世奇冤！
《窦娥冤》！
林凡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既然无法直接打破这个充满恶意的幻境。
那就用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悲情，一曲更加撕心裂肺的冤屈，来覆盖它，冲击它，动摇它的根基！
林凡站直身体，胸腔仿佛燃烧起来，不再理会周围那些充满恶意的幻象。
无视了那个还在唾沫横飞辱骂的管事。
无视了那些指指点点、发出刺耳嘲笑的伶人身影。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这虚假的后台，望向了冥冥中那不公的苍穹！
下一秒，一股与这幻境格格不入，却又同样悲愤凄厉的声音，猛地从他口中爆发出来！
他念的，正是《窦娥冤》第三折中，窦娥临刑前那段泣血椎心、问罪天地的滚白！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瞬间压过了后台所有的嘈杂与哄笑！
所有幻象的动作都是一滞。
那个辱骂的管事停下了呵斥，茫然地转过头。
周围嘲讽的伶人也闭上了嘴，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林凡没有停顿，胸中积蓄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伴随着梨园戏韵，轰然喷涌！
“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这一句，他猛地拔高了声调，语带悲愤，充满了对命运不公的极致控诉！
戏韵化灵发动！
登堂优伶之境，对戏曲的理解和戏韵的调动，早已今非昔比！
更重要的是，此刻他不仅仅是在“念”，更是在“演”！
林凡将自己完全代入到了窦娥那含冤负屈、即将赴死的绝境之中！
他感受着那份比海深、比天高的奇冤！
感受着那份善良无辜却横遭惨祸的巨大悲恸！
这股由深刻共情催生出的，纯粹而强大的悲怨戏韵，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整个幻境空间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最后一句，语调转为低沉哀婉，却蕴含着更加深沉的绝望与悲凉。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