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重要吗?”神秘人突然抬手,黑雾如蛇般缠上黄泉引路灯。
灯芯“滋啦”一声爆出幽蓝火焰,照得他半边脸忽明忽暗,“重要的是,你们不该碰这盏灯。它会把你们的命,都榨成油。”
“我们要的是破幻阵。”陆昭往前一步,鞋底碾碎一片腐叶,“这幻阵困着三十七个无辜百姓,你阻拦我们,和那些制造诡变的邪修有什么区别?”
神秘人突然静默了。
雾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像是古庙残香。
他的手指缓缓抚过白骨簪上的红绳,声音轻得像叹息:“无辜?这世上哪有真正的无辜?”
白灵突然竖起耳朵。
她的狐尾在身后绷成直线,盯着神秘人脚边的阴影——那里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小的咒文,正以黄泉引路灯为中心,画出个扭曲的八卦阵。
“小心!他在结煞阵!”
话音未落,神秘人的指尖迸出黑芒。
那黑芒撞在黄泉引路灯上,灯身顿时泛起血色波纹。
慕云真的引魂铃突然哑了,陈守拙的铜铃却开始疯响——这次不是走阴,是阴煞入体的征兆。
“昭哥!”林羽的桃木剑射出三道符纸,却在离神秘人三尺处烧作灰烬。
苏婉的丈夫扯着嗓子喊:“幻阵的规则是‘心障显形’!他刚才说‘无辜’,可能是在引我们动摇!”
陆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闭起眼,脑海中闪过这三日来所有线索:九嶷山傩戏里的死亡预兆、系统提示的太初之魇、怨骨上新增的裂痕,还有此刻神秘人身上若隐若现的云雷纹。
当他再睁眼时,瞳孔里映着黄泉引路灯的光,“他怕的不是我们破幻阵,是怕这盏灯照出他的‘心障’!”
慕云真瞬间明白。
她咬破指尖,在引魂铃上画了道血符。
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混着她的本命血,清越得像刺破乌云的月光。
神秘人踉跄了一步,玄色长袍下露出半截手臂——那上面布满青紫色的抓痕,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往外抓。
“原来你也被困在幻阵里。”陆昭的声音里有了把握,“你不是阻拦我们,是怕我们破阵后,你的心障也藏不住了。”
神秘人的身体剧烈颤抖。
他的右眼突然流出黑血,左手死死攥住白骨簪,像是要把它拔出来。
“住口……住口!”
“太初之魇要重组,需要的是怨骨和人心的执念。”陆昭逼近两步,“你身上的抓痕,是太初之魇的意识在啃噬你,对不对?你想用黄泉引路灯镇压它,却反而被灯里的生魂油反噬。”
神秘人突然抬头。
他的左眼重新变回琥珀色,里面有泪水在打转:“我只是想……只是想……”
“想救她。”陈守拙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