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永远记得那条冷宫宫道上,一个小人一手执书背文一手扫着地。
看见他识得衣裳品级却不识他善恶,他杀伐中总有不得已,祁聿不明曲直却会替他澄词写状诉冤,哄着他去呈诉清白。
他也记得每每同祁聿坐在冷宫宫门上,听祁聿讲书中故事。
同一座皇城,祁聿与旁的是两种景色,他纯净无污,不似世间人。
第117章辩白你,哄哄我吧,干爹。
祁聿抬手打帘垂颈进书房,内外浅浅温差叫她顿住身,眼中神色凝郁。
阔步进屋后将帘子放好,挥手灭了室内所有灯烛。走至一张铺满貂皮华贵细软宽榻前,抬手取了头上半挽发的簪,踢踹着鞋上榻。
人朝蚕丝被中一滚,褥子裹紧脑袋。
榻上鼓起一团,闷腔从被褥子里出声:“有什么要说的,说完滚。”
陆斜从暗处走近榻,蹲下身。看着榻上漆黑一个包,微微抿唇。
“你怎知我在。”
被里出闷声:“说事。老祖宗下手整治你了?”
刘栩不喜欢内廷有人欺负她,若她还手便权当没看见,这几日她没出门,刘栩自是要找人麻烦。
“明日我出门,他自会停手。”
这话是在赶他走。
陆斜抿唇,眸中多晦涩。
方才他们正屋说的他都听到了,祁聿因这等理由被人糟蹋至死,比被刘栩看中外貌还恶心。
她是在难受么。。。。。。
“我能给你诊下脉么。。。。。。”
陆斜想想直接道明:“你说用完药会犯困,我替你看看药对不对。”
话才落,纤白腕子伸出,差点撞到他嘴。
陆斜看着眼前这截腕子出神,她是女子,这么算不算失礼。怔思间这截腕子突然就被收回去,陆斜来不及想一把摁住、将动作拦下。
肌肤相触,尽是温软。
被子拨个角,‘祁聿’眼睛露出来。
茫茫然雾色散在眸底,失神到毫无聚焦。
“把完脉就走么,你还想如何,说完我做完你赶紧走,我困了。”
怕陆斜又如往常那样腻来腻去,她加重声:“很困。”
陆斜搭脉的指尖颤了下。
确定她在难过,因为她需要宣泄,照她惯性就是‘睡一觉起来就好’。。。。。。怕是她也想不清祁聿为什么会因此荒诞理由受这等折辱、丢了性命。
“我只是来见见你,怕你是被刘栩囚禁。你没就好。”
祁聿是觉他来要提要求,想应付完赶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