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明离缩着肩膀“哦”了一声，帮忙把剩下的草药塞进药臼，抬眼瞟了眼成玉，见她松开了药杵，自告奋勇地拿过来捣。
nbsp;nbsp;nbsp;nbsp;成玉起身把灶台上的药放进药罐里温了一下，回头瞥见明离很用力地捣药，那点不开心莫名其妙地化开了，她问：“不是很想她么？不出去多聊聊天？”
nbsp;nbsp;nbsp;nbsp;女孩一边捣药，一边很烦恼地说：“她好像不想和我说话。”
nbsp;nbsp;nbsp;nbsp;而且都这么久没见面了，或许刀疤都不怎么记得她了。
nbsp;nbsp;nbsp;nbsp;明离想了想，又问：“她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nbsp;nbsp;nbsp;nbsp;成玉道：“自己去问。”
nbsp;nbsp;nbsp;nbsp;明离嘟着嘴，视线垂下来，更加用力地捶药臼。
nbsp;nbsp;nbsp;nbsp;她本来计划着捣完药之后去找沈婵的，可是才刚出厨房门，便见沈婵从院子里离开了，动作很快，背影混入风雪里，很快就模糊不清了。
nbsp;nbsp;nbsp;nbsp;明离想，她真是个大忙人。
nbsp;nbsp;nbsp;nbsp;可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沈婵又回来了。她比以前还不爱说话，雪停了，风也小了许多，沈婵躺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
nbsp;nbsp;nbsp;nbsp;明离正在院子练剑，剑气偶尔扫过沈婵面前的雪堆，激起一堆雪花，眼见着就要砸在沈婵身上，明离着急跑过去，却见沈婵手指轻轻一点，那些雪瞬间便落了地。
nbsp;nbsp;nbsp;nbsp;明离跑到半路又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秋千晃了又晃，沈婵垂着眼皮，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另一头练剑的少女身上。
nbsp;nbsp;nbsp;nbsp;或许是因为她身体虚弱，绝大部分招式都没有做到位，像个花架子似的，沈婵随便踢块雪过去都能把人砸倒。
nbsp;nbsp;nbsp;nbsp;想来成玉并未在剑术上给过明离有用的指导。
nbsp;nbsp;nbsp;nbsp;沈婵忍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走过去指导女孩。
nbsp;nbsp;nbsp;nbsp;明离有些吃惊，还有些欢喜，欢喜还没浮上脸，抬眸瞥见女人冷冰冰的眸色，听见女人冷硬的调子，那欢喜又掉了回去。
nbsp;nbsp;nbsp;nbsp;院子里的雪又扬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惰性一旦养起来就很难改掉了，前几天下雪的日子实在太舒服了，明离练了一会儿就不想练了，偏偏沈婵追问个没完，明离又不想直接说自己懒，于是嘴快地搬出了一个理由：她是成玉的道侣，她要留精力和成玉双修的，不能太累的。
nbsp;nbsp;nbsp;nbsp;话出口的一瞬间，明离慌张地朝四周看去。
nbsp;nbsp;nbsp;nbsp;还好成玉去药阁了还没回来，不然她就没法以这个理由休息了。
nbsp;nbsp;nbsp;nbsp;那日她从成玉那里得知，两个人相互喜欢那就是道侣，明离说她喜欢成玉，成玉笑了笑，说不是这样的。她说，做道侣是要双修的。
nbsp;nbsp;nbsp;nbsp;双修？不就是一起修行吗，明离觉得这没什么难的，但成玉说不行。
nbsp;nbsp;nbsp;nbsp;怎么不行，后面成玉就没说了。
nbsp;nbsp;nbsp;nbsp;虽然成玉没同意，但明离觉得可以用来糊弄沈婵。
nbsp;nbsp;nbsp;nbsp;显而易见，沈婵被糊弄住了。
nbsp;nbsp;nbsp;nbsp;即使隔着一层银色的面具，明离也分辨出沈婵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预感自己可能要被骂了，毕竟当初是自己求着她教的，现在却越来越偷懒。
nbsp;nbsp;nbsp;nbsp;可是沈婵什么都没说。
nbsp;nbsp;nbsp;nbsp;落在明离身上的那道目光渐渐变了味，明离还没看出什么情绪，沈婵就转身走了。
nbsp;nbsp;nbsp;nbsp;她像是很疲惫似的，肩膀往下垮，踩在雪上却无声无息，明离看着她有点一瘸一拐地背影，连忙追了上去，害怕她是因为看穿了自己的谎言而失望，于是只得继续圆谎：
nbsp;nbsp;nbsp;nbsp;“真的，我没有骗你，成玉说了——”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了。”沈婵打断她，握着剑柄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nbsp;nbsp;nbsp;nbsp;沈婵偏过头看院外的阴沉沉的天，不想让一分一毫的余光落在女孩身上，她梗着那截白皙的脖子，姿态高傲得跟天鹅一样。
nbsp;nbsp;nbsp;nbsp;心里却在求着女孩，不要再说了。
nbsp;nbsp;nbsp;nbsp;女孩揪着她一边袖口，试探着问：“那我们……休息一会儿再练，可以吗？”
nbsp;nbsp;nbsp;nbsp;明离感觉沈婵有一点点生气。
nbsp;nbsp;nbsp;nbsp;面具下沈婵脸色苍白，唇色因为被咬着，透出几分诡异的红艳，她沉沉地吸了好几口气，眼里溢出的痛苦没入一片苍茫里，杳无声息。
nbsp;nbsp;nbsp;nbsp;“可以。”
nbsp;nbsp;nbsp;nbsp;明离听到她这么说，终于放心了，可是她还是想看看沈婵，于是晃了晃沈婵的手，“你回头看着我说。”
nbsp;nbsp;nbsp;nbsp;沈婵忽然甩开了她的手，明离躲闪不及，摔在地上，手掌压过地上硬雪块，她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