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视频通话接通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某人全须全尾、表情略带不满的面容时，许伊安大脑宕机了一下。
怎么……钟北程不是……嗯？
“……”
他对着手机，一时没说出话来。
但手机里的人说话了。
“接了电话，呆呆萌萌的是在装可爱吗？”
钟北程用手托腮，脸上出现兴味，凑近手机屏幕观察。
许伊安：“……”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是在万丈高的悬崖前悬空了不短的时间，看着脚底无尽的深渊吹透了寒风，心已经跳得感受不到，忽然被人打包拉回了平地——身体被拉回来，脑子还因为惯性没反应过来。
他都没反应过来可以坐下，拿起手机，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不是，出车祸了吗？”
“是啊。”
钟北程道，那股不满的表情又重新出现了，仿佛随着许伊安的问题，他想起了一些令他不满的事情。
“那怎么……你现在？”许伊安对着屏幕指了指，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怎么给娄雅霜打电话，给赵峰打电话，给小纪小杨都打了一遍，不给我打？”钟北程眉毛扬起来，用手点了点屏幕外的人：“给一大圈人都打了电话，就不给本人打？我一走就不认账了，不是朋友了？”
“不是……”
“……不是？”钟北程手一下就收了起来，听他这话明显有点慌乱了：“等会儿，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后来两天发现了有狗仔跟拍，但没想到他们跟到店里去了，这事是我没做好……但，不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
“怕什么？”钟北程小心地问：“这样，等我过一阵忙完，去当面找你谈谈这件事好不好？我能尽力保证，以后不会再因为我干扰到你和叔叔阿姨的生活。”
“我不是说这个。”许伊安听钟北程说了这么一大堆，连忙摆手：“我是说，没给你打电话……是以为你因为车祸在，抢救？”
他觉得这个词说出来不吉利，连忙继续道：“我看见网上说你出车祸了，怕联系不到你，所以想问问峰哥他们。你……没受伤？”
钟北程那边也是一顿。
许是听出来许伊安好像没有纠结他说的那件事，把手机屏幕拿远了些，在许伊安的视线里撇了撇嘴角：“受伤了。”
“哪里？”许伊安疑问。
视频里，没看出来钟北程哪儿受伤了。
“脚。”
“脚怎么了？”
“骨折。”钟北程在屏幕里皱起眉头来：“好痛。”
许伊安心又提起来：“严不严重？现在是在医院吗？医生治疗了吗？”
钟北程还没开口，手机里就传来了赵峰的声音。
“程哥，脚腕扭伤的药我拿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钟北程：“……”
许伊安：“？”
……
车上。
闭嘴开车的赵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还在和小许打视频电话的钟北程。
“报复？不是蓄意报复，是醉驾，一个刚参加完公司聚餐的职工抱着侥幸心理开车回家。那酒味儿我隔着老远都闻见了，怎么想的……
我们从公司刚出来不久就被撞了，不严重，人家车没刹住，车头直接撞到车的中段，司机和赵峰都没事，就我受伤了。警方应该会出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