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不是我,是慕澄,他掉进蛊虫坑里了,我给他喂了我的血,堪堪吊住了他的一口气,桂姨跟我说了,这王庭遗迹里的蛊,全是最凶的蛊,一旦入血,根本没法解,但,但它可以,对吗?”
nbsp;nbsp;nbsp;nbsp;沈云竹说着,从自己怀中,拿出了那个竹筒。
nbsp;nbsp;nbsp;nbsp;“你拿到蛊王了?”水莲睁大了满是红痕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是,可我不会用,水莲姐姐,求你教教我,我得救慕澄。”
nbsp;nbsp;nbsp;nbsp;“可是,可是你也中毒了,小竹,这世间或许只有蛊王能解你身上的两种奇毒了,你若是拿蛊王救慕少庄主,那你的命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沈云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满身血污,面色如霜,就快要死了的人。
nbsp;nbsp;nbsp;nbsp;明明应该是皎洁如月的,明明不该承受这些的,可似乎自从他们重逢之后,慕澄就没安生过。
nbsp;nbsp;nbsp;nbsp;心中的愧疚和心疼,让沈云竹难受到呼吸困难,他哽咽了好几下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若死了,我也便死了,他,就是我的命。”
nbsp;nbsp;nbsp;nbsp;十六年前,云秋茵和沈玉禾的尸体,就是水莲来收的。
nbsp;nbsp;nbsp;nbsp;看着沈玉禾自刎在神树之下的场景,水莲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nbsp;nbsp;nbsp;nbsp;她没想到,十六年过去了,这以命换命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nbsp;nbsp;nbsp;nbsp;“我教你,我教你。”水莲哭着,把蛊王的使用方法告诉了沈云竹。
nbsp;nbsp;nbsp;nbsp;沈云竹听明白之后,想都没想,爬起来扯过慕澄冰冷的手,在他的掌心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nbsp;nbsp;nbsp;nbsp;而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了竹筒,把里面的白色小肉虫放在了慕澄掌心的伤口上。
nbsp;nbsp;nbsp;nbsp;那蛊王一沾到热血,通体变红,慢慢的蛊王开始软化,化成了一滩晶莹的水,就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这晶莹的水像是有生命般顺着那道伤口钻进了慕澄的掌心。
nbsp;nbsp;nbsp;nbsp;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用上,再次另众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慕澄身上的那些血洞竟然全都愈合了,就连掌心的那道刚划出来的口子,都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刚刚还全是死气的脸逐渐红润,原本有着蓬勃心跳的胸膛,再次随着呼吸顺畅的起伏。
nbsp;nbsp;nbsp;nbsp;“太好了,太好了……”沈云竹拉了拉慕澄的手,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只是他还有一句话得说出来。
nbsp;nbsp;nbsp;nbsp;“各位,沈云竹今天有一事相求,蛊王之事,还请各位不要告诉慕澄。”
nbsp;nbsp;nbsp;nbsp;说着,沈云竹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对着众人鞠躬,“拜托了。”
nbsp;nbsp;nbsp;nbsp;把这最后的事情交代完,沈云竹再也站不住,身子一晃,人就倒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此时,见证了这一切的众人,全都哭了,就连游戏人间,从来不会动真感情的尹星空,都哭到肩膀在颤抖,景桓更是哭的呼吸都不顺畅,好在郁盼儿记得自己是个大夫,她哭的同时,也没忘了给沈云竹包扎伤口。
nbsp;nbsp;nbsp;nbsp;只有一个人,全程没说话,神情呆滞的站在后面。
nbsp;nbsp;nbsp;nbsp;三天后。
nbsp;nbsp;nbsp;nbsp;水莲送景桓,尹星空,赵钦还有郁盼儿从密道离开灵南山,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入毒瘴谷时看见的瀑布,就是密道的出口。
nbsp;nbsp;nbsp;nbsp;重新看见那几艘小船,水莲跟各位告别。
nbsp;nbsp;nbsp;nbsp;“此次巫族劫难,全靠各位仗义相助,以后若有用得着巫族的地方,尽管开口。”
nbsp;nbsp;nbsp;nbsp;“水莲姐姐,还请您照顾好他们俩。”郁盼儿虽然还不放心,但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他们没有理由在留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放心。”
nbsp;nbsp;nbsp;nbsp;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那来时的小船,这一次不用再划桨,就可顺流而下,但此刻活着的这几人心境全都不一样了。
nbsp;nbsp;nbsp;nbsp;第四天清晨,还留在巫族寨子里的慕澄睁开了眼睛。
nbsp;nbsp;nbsp;nbsp;慕澄看着窗外的晨光,听着竹林间的鸟鸣,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梦里面铺天盖地全是黑色蛊虫,他被那些蛊虫吞噬撕咬。
nbsp;nbsp;nbsp;nbsp;他还第一次体会到了被至亲之人丢下是什么滋味,那感觉,太绝望,太难过了。
nbsp;nbsp;nbsp;nbsp;慕澄揉了一下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当他看见自己身上穿着深紫色南疆服饰时,总觉得哪里不对。
nbsp;nbsp;nbsp;nbsp;忽然间,慕澄的脑子像是被淋了一桶冰水,他哪里是做了一场噩梦,他经历的全是真的。
nbsp;nbsp;nbsp;nbsp;慕澄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被蛊虫咬,那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nbsp;nbsp;nbsp;nbsp;慕澄又赶紧撸开袖子,两侧都撸开看了,一个虫洞都没有,他身上的皮肤是光滑的,他又扯开自己的衣服领子去看自己的前胸,还是没有,可他当时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钻心蚀骨的疼了。
nbsp;nbsp;nbsp;nbsp;不对劲,这不合理,慕澄下了床,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外面,晨光明媚,微风拂面,一整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被风吹的沙沙响,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美好,可这对吗?
nbsp;nbsp;nbsp;nbsp;就在慕澄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活着还是弥留在死前的臆想之中时,有人在后面招呼了慕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