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青问:“谁?”
栾也指了指载歌载舞的人群:“在这生活的人都挺幸福的。”
“你也在这儿生活。”樊青说。
栾也转头看向他,笑了笑:“暂时。”
四面八方不同的火光里,他身上染着光,看向樊青的眼睛里也倒影着跳动的火焰。
暂时。
樊青也像被火灼伤了,喉结轻微滚动。
一群拿着火把打闹的小孩从巷子里窜出来,火把在半空中抡来抡去。火把燃得挺厉害,其中一个把一把松香往半空中一扬。刹那间火星四处飞溅,奔着栾也他们过来。
樊青眼疾手快,一把拽过栾也往后退了几步。
“我靠。”
栾也震惊地抬眼,一群小孩已经跑远了,遥遥传来一句“对不起——”
“没事吧?”樊青问。
两人低头去看,人倒是没什么事,但栾也的白衣服被火星一飘,全是深深浅浅的烟灰。
“……”栾也皱着眉,又有点想笑:“这几个小孩今晚得尿炕吧。”
“要去换一件吗?”樊青问。“这件估计穿不了了。”
“没事。”栾也摇摇头,“刚好准备回了。”
樊青问:“不再待会?”
“太吵了,听久了耳朵疼。”栾也看了一眼樊青,“走吧,请你喝茶。”
樊青笑了一下。栾也手里的火把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他接过去扔进最中央的篝火里,两个人折返回木阿奶家。
大门一关,所有的喧闹都被隔绝在外,周围立刻清净下来。栾也松了口气,转头开始吩咐樊青。
“茶室的架子上随便拿包茶,茶具在桌上。一起拿上楼。”
樊青应了一声,进茶室取了东西又出来。这时候栾也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他跟着上楼,推开门,对方站在床边,刚换的衣服还没整理好,背对着樊青的腰还有一截露在外面。
樊青飞快转过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红茶——”樊青清了清嗓子,“行吗?”
“行。”栾也回头看他一眼,“还挺快。”
骤然安静下来,两人坐在沙发上等茶。房间里的茶几不比茶室的那么大,煮上茶就只剩一点位置,放着栾也刚才收到的花环。
花环扎得很漂亮,花朵由白到粉深浅不一,配着错落的叶子。
栾也指了指花环:“这是什么花?”
“格桑花。”
“这就是格桑花。”栾也一愣。“我还以为格桑花挺稀有呢。”
“在云南很常见,路边就有。”樊青笑了笑,“花期挺长的,从夏天到秋天。”
栾也来的季节正是花期。
他看着花环,轻声笑了一下:“真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