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多事我不知道,闹了好多笑话。”一提这个陈乐酩就垮起脸。
医学上讲失忆症按诱因、大脑区域、失忆长短等诸多因素分为多种类型。
其中,如果患者大脑中与记忆储存和检索相关的区域受到损伤,就有可能导致他学过的知识包括学术知识、生活常识、技能、语言等都受到影响。
很不幸,陈乐酩就属于这种,连生活常识都忘了的。
刚从昏迷中醒来时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头顶的点滴是干什么的,不知道电梯怎么坐。
就像一个原始人误入现代社会,整天脑袋空空,两眼发懵。
那时劳拉就来过一次,给他放下一部手机就走了。
他拿着手机去楼下玩,跑到食堂,闻到包子很香,就跑到卖包子的窗口排队。
那大叔把收款二维码打印出来贴自己帽子上了。
他在后面紧张地看着大家先点菜,再拍大叔,给大叔看手机,最后拿包子走人。
到他的时候,他有样学样,要了两个豆腐包,然后举起手机鼓捣半天,给大叔拍了张照。
大叔笑呵呵地把包子给他,他美滋滋地给大叔看照片。
大叔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他眨着眼睛不知所措:“拍的不好吗?”
大叔:“给钱!没钱去别地儿要饭!”
那时的陈乐酩脑子里完全没有钱的概念,只好说包子我不要了。
大叔拧着眉瞪他一眼,挥苍蝇似的摆摆手:“行了给你吧,别在这显眼了。”
陈乐酩没常识但有骨气:“不用给,包子我没碰过,还给你。”
大叔也来气了,“哎!你这孩子是不是有病啊?”
陈乐酩没理他,气呼呼地跑出食堂,脸上火辣辣地发烫。
十分钟后,劳拉踩着高跟鞋把他从花园里揪出来,给了他两个热气腾腾的豆腐包。
他捧着那俩包子,蔫头耷脑地蹲在马路牙子上,跟个倒霉蛋儿一样,一头小卷毛被风吹得乱晃。
劳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揉了把他的脑瓜。
“小少爷,吃包子是要给钱的。”
“我知道了……”陈乐酩头埋得更低。
“不用怕,给你安排了专门针对这方面的康复医生。”
大脑受损的永久性失忆固然可怕,但学习知识不仅仅依赖记忆,还靠理解与认知能力。
陈乐酩在康复医生的帮助下很快掌握了基本的生活常识,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的使用方法,最近已经向更高级的人情世故和社交技巧方面迈进。
就是迈了还不如不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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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拍完片子,陈乐酩回学校钻研了一下午《社交与应酬36计》。
接下来周三到周五全天满课,晚上还有活动,他累得头晕眼花,天天羽绒服套睡衣上早八。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终于睡了个饱觉,醒来时脸上暖暖的。
拉开窗帘一看,雪停了!
窗外阳光明媚,太阳老大一个。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穿着巨酷的冲锋衣搭配马丁靴,帅气逼人地跑出去玩。
冬天的太阳万分珍贵,阳光晒在身上有种被超大号猫咪拥抱的错觉。
他一点都舍不得回去,漫无目的地在外面闲逛,哪有阳光就往哪一蹲,舒舒服服地眯盹儿。
下午三点,太阳退场,天气转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