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骨正常,肋骨也正常。
腹部有些青紫但没流血,两条腿看上去也好好的。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被安全气囊震昏迷了。
哽在喉咙里的一口气散开,陈乐酩的眼泪倏地滑下眼眶。
这该死的命运第一次眷顾他哥。
前面爆炸点又燃起一簇火光,细小的火苗带着噼啪声很快把那一整条路都点燃了。
盈盈跳动的火焰照在陈乐酩眼底。
他抬手抹掉脸上的血和泪,从被震碎的前挡风玻璃口爬了出去。
右手使不上劲儿,只能翘着,他用手肘撑着身体,左手抓住雨刷器,拼命把自己往外拉扯。
两条手臂被玻璃碎片割开无数道口子,手肘处的皮磨破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大G车头高,他掉下去时膝盖落地,能听到嘎巴一声脆响。
陈乐酩惨叫一声,伏在地上好几秒才爬起来。
火越烧越大,浓烟滚滚。
变成一片火墙被风吹向他们。
陈乐酩踉跄几步,差点顺着山坡滚下去,眼前眩晕好久才站稳。
余醉这边的车门打不开,他只好用石头砸开车窗,两只手抓住哥哥,把人拉出来往自己肩上扛。
人昏迷后会变得很重,一只手的力量根本不够。
陈乐酩像完全不记得右手有伤似的,顶着血淋淋的创口去拖拽余醉的肩膀。
每次用力都会渗出一股血,那些血浸透余醉的毛衣,顺着手臂往下流淌。
幼年那次坠崖,拼尽全力都没把哥哥抱起来的小孩儿,这次终于把哥哥拖到了自己背上。
他就像一只幼小脆弱,却又执拗顽固的蜗牛,背着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宝贝房子,一步步往前爬。
余醉的身体出来了,双腿出来了,双脚也出来了。
他的脚砸到地上,陈乐酩被坠得身体后仰,好不容易稳住自己。
前方忽然传来一串优哉游哉的脚步声。
有个人正走向他们,嘴里还哼着歌。
陈乐酩定在原地。
没有动,也没有抬头。
他把右手伸到后面护住哥哥,左手摸向车身上圆形的油箱盖。
这车有两个并排的油箱盖,他摸的是第一个。
男人走到他们面前,站了一会儿,忽然蹲下来,双手杵着下巴,由下往上歪头和陈乐酩对视。
“好孩子,真是抱歉啊,我想炸鱼来着,没想到扔错地方,砸到你们了。”
一张慈眉善目的脸,笑起来时露出两排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