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醉让汪阳给他找的是一种精神类药物。
短期内大量服用会让人性欲亢进,又不至于像陈乐酩给他下的药那样搞得人完全失控。
汪阳跟在他俩身边这么多年简直操碎了心。
“我跟你说啊,最多吃五颗,最多最多,一二三四五,再多一颗都不行。”
他死死攥着手里的小药瓶,指着余醉的鼻子让他保证不会乱来,才往他手里倒了五颗药片。
余醉仰头吃了,汪阳又递给他一包糖。
长条的二宝糖。
他和弟弟小时候经常吃。
外面用包装纸裹着,里面是九粒圆圆扁扁的硬糖,黄色橙色两种颜色对应柠檬橙子两种口味,但两种口味随机分配,每次拆开都是一场豪赌。
余醉喜欢橙子的,但他运气不好,每次都拆不出几颗橙子。
陈乐酩运气好,每次都能拆出一整条橙子,但其实他更喜欢柠檬。
他把自己的橙子给哥哥吃,然后把哥哥那条里面的柠檬都挑走,这样余醉能吃到十多颗橙子。
后来有一次余醉接陈乐酩放学,看到他在小卖铺里买了两条二宝糖,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拆。
余醉假装没看到,等他上车后问他在干嘛。
他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条糖,“哥哥拆吧。”
余醉不拆,说我运气不好。
陈乐酩硬塞到他手里,偏要让他拆,“试试嘛试试嘛。”
余醉一拆,拆出来八颗橙子一颗柠檬。
陈乐酩立刻目瞪口呆外加海豹式鼓掌:“好厉害好厉害!谁说哥运气不好啊简直爆爆好!”
余醉眼尾荡开层层涟漪,垂眸看着他。
陈乐酩也瞧着哥哥,那股天真烂漫又得意洋洋的劲儿,从他被风吹得噗噜噗噜的卷毛里荡漾开。
“你怎么办?”余醉问他。
陈乐酩拿出橙子小队后面落单的那颗柠檬:“我有一颗就够啦。”
从那之后,余醉每次拆这个糖,都能拆出好几颗橙子。
弟弟先假模假样地惊叹,再把几颗少得可怜的柠檬捡走。
这次没人帮他作弊了。
余醉接过那条糖,指尖摩挲一会儿,拆开。
意料之中的九颗柠檬,一颗橙子都没有。
汪阳傻眼了。
“我操点儿怎么这么背,没事我买两条,你换一条。”
“不用。”余醉无所谓地拿出颗柠檬的丢进嘴里。
“再拆也拆不到橙子。”
他这一辈子也没拆到过几颗橙子。
汪阳叹了口气,跟他肩靠肩倚在车边,等药物起效。
那晚没有月光,夜幕中漏下一小条昏黄,从陈乐酩的窗子打到余醉身上。
就像造物者的油画棒一样,在他落寞的脸上画下点睛的一抹亮。
汪阳酸溜溜地说:“连他的光都偏爱你啊,我这一点没有。”
余醉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