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手了,少主交给他的任务他没有办法完成。
再苟活下去说不定会被魔尊察觉到什么,甚至可能危害到少主。
没有意义了。
藏在心口的毒针被他催动——
“噗呲——”
刀刃破膛的声音传来,刁翁烈猛地睁开眼。
先前还势在必得的魔尊被刀刃刺破心口,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睁大,瞳孔放大,而后变得失神。
束缚他的黑雾骤然撤去,刁翁烈摔在地上,他强撑着身子看向屋内出现的人。
凌晏和一身黑袍,那双赤黑异瞳的眼眸正没什么情绪地望着他,一道突兀的墨痕画在凌晏和的脖颈。
不仅如此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
刁翁烈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如今的情况,凌晏和陷入了魔期当中。
这次激起的是和前两年完全不同的杀欲。
“属下办事不利,请少主责罚!”刁翁烈低头认错。
若是凌晏和今日对他起了杀念,他也断不会说些什么。
但凌晏和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
“去冥河。”
刁翁烈抬头时眼前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一望无际的黑色长河展露在他眼前,波澜无风的水面上泛着幽绿色的冥火。
“看好。”
一个银灰色小巧的东西被扔了过来,刁翁烈伸手精准无误地接住了扔过来的物件,是凌晏和戴在手上的戒指。
“哗啦——”
水声传来,刁翁烈闻声看过去。
凌晏和面无表情地踏入那吃人一般的冥河里。
冥河不是普通的河,它是由冤魂而构成的河,已经存在了千年之久,本来可用其噬魂之痛和烈火灼烧来惩罚罪人的。
但凌晏和此刻却主动踏了进去,黑色的河水没有因为他的动作泛起半点涟漪,无数的冤魂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裳,似乎要将他拽到河底。
冥火也看热闹不嫌事大般朝他用来,烧在人身上却是刺骨的严寒。
身上的流动的血液,铸成的骨骼,跳动的心脏,无一不在叫嚣着。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夺回来夺回来夺回来。
恨你恨你恨你。
死死死。
凌晏和抬起手,血肉不见只剩下了白骨,可他心中的念头没有任何的压制。
明明杀了齐舟砚就能解决的事情,明明只要杀了他……
可“恨”字狠狠砸在凌晏和身上,如同一把枷锁强逼着他,催他化作囚鸟催他压抑本性,催他大度地接受林清寒属于别人。
林清寒上次说恨发生了什么?长剑破膛。
上上次呢?雪地血衣。
凌晏和往前走着,任由冤魂啃食他的血肉,黑水不断上涨掩埋他的身体。
眉心的心魔印赤红地亮着。
黑水快蔓延到心口时,凌晏和停下了脚步。
他闭上了眼,遮住了那诡异的异瞳,眉心的心魔印开始闪烁着微弱的光。
平静的黑水泛起阵阵涟漪,然后小幅度地翻腾着,又慢慢化作浪花一层层地往外拍打,却在要碰到岸边时渐渐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