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顾贞本以为父皇会同自己说治理官员贪腐的事情说到很晚,没想到,后来只留下了太子。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从来都是如此的。毕竟,太子是皇帝一手带大的亲哥哥的孩子,而他,是八竿子勉强能够到的宗族的孩子,祖父还与皇帝不合,父亲去世时,他年纪尚小,皇帝能够收养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nbsp;nbsp;nbsp;nbsp;侍从提了一盏灯走在前面,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愤愤地甩了甩袖子,连步伐也重了些,忽然想到还要取放到了原先的书房里的一纸文书,正是冉曦抄写文章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到了皇后的殿中,虽然此时皇后不在,可是他习惯性地放轻了脚步。书房旁边没有侍从,从窗户望了一眼,没有烛光,时候也不早了,表妹大概已经睡下了。
nbsp;nbsp;nbsp;nbsp;推开门,信步走到桌前,蓦地见一道黑影伏在桌上,下意识便要拔出佩剑,细看了一眼,正是冉曦,不由在心里笑道,七八年了,这个习惯还是未曾改掉,阿娘的房中,还能有刺客不成!
nbsp;nbsp;nbsp;nbsp;怕惊扰到冉曦,他悄声走到桌前,拿了文书便要走,忽地停住了脚步。
nbsp;nbsp;nbsp;nbsp;月光如流水,铺撒在冉曦乌黑的长发上,她睡熟了的时候,很是安静,不似平常,一双眼睛弯弯的,满是笑意。
nbsp;nbsp;nbsp;nbsp;如今她的头埋在臂弯里,模样也是见不到了,只是睡熟了,手还按着一处不放。
nbsp;nbsp;nbsp;nbsp;顾贞实在好奇,捏着文书,蹑手蹑脚走近了些,借着黯淡的月光,瞧清楚了些,摆在上面的是他那些按照要求歌功颂德的文章,字迹乍一看,像是他的,再细一看,还是有模仿的痕迹,不过也是挺像的。
nbsp;nbsp;nbsp;nbsp;顾贞歪着头,甚至认真地仿照她的笔迹隔空模仿起来,还真是有意思,要不,这些狗屁的歌功颂德文章怎么能看上这么久。
nbsp;nbsp;nbsp;nbsp;想着想着,不由笑出来声。
nbsp;nbsp;nbsp;nbsp;冉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但见面前的人笑起来,颊边一对酒窝,一时分辨不出来是谁,揉了揉眼睛,看仔细了,瞬间一激灵,一下子直起身来。
nbsp;nbsp;nbsp;nbsp;“表兄!”
nbsp;nbsp;nbsp;nbsp;顾贞已然敛了笑容,只瞟了一眼纸上的字迹,应了她一声。
nbsp;nbsp;nbsp;nbsp;那笑容转瞬即逝,像是在梦里看到的一般。
nbsp;nbsp;nbsp;nbsp;看顾贞一脸严肃,冉曦赶忙解释道:“我就是抄得有点累了,歇一会儿,今天抄了有一半了,明天早上一起来就抄,肯定能抄完。”
nbsp;nbsp;nbsp;nbsp;伸手就要摸方才放在桌上的纸张,忽然反应过来,厚厚的一沓抓在了顾贞的手中。
nbsp;nbsp;nbsp;nbsp;一阵寂静,顾贞安静地瞧着纸上的字迹,心里却是疑惑,似乎一直以来,冉曦都是怕他的,却还刻意与他接近,不似她的父亲冉钰,一见他,便看不惯,非要寻个由头,与他吵嚷起来。
nbsp;nbsp;nbsp;nbsp;她这般行事,又是何意?
nbsp;nbsp;nbsp;nbsp;冉曦捡了句好话说道:“其实表兄写得很好嘛。”
nbsp;nbsp;nbsp;nbsp;顾贞低头瞅了一眼,自己写的啥样自己清楚,手掩在唇边,低声道:“这些都不怎么样,也就前两张写得可以。”
nbsp;nbsp;nbsp;nbsp;“就是前两张,关于文章的内容还是想询问表兄。”他这么直接地说写得不好,倒是让冉曦诧异,不过,还是很快地顺着他说了。
nbsp;nbsp;nbsp;nbsp;“什么内容?”
nbsp;nbsp;nbsp;nbsp;见他的语气缓和,冉曦也放松了下来,点了烛,拉了把椅子坐在顾贞旁边,问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是穿到这里半年以来,一直缠绕在她心中的疑惑,在一切还没有发生的现在,顾贞是如何想的。
nbsp;nbsp;nbsp;nbsp;“怎么才能收复南边的失地?”
nbsp;nbsp;nbsp;nbsp;气氛霎时安静,冉曦的手捏住衣角,不知问他这问题是否僭越,此时的他仍然隐藏自己的实力,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忽又忆起原书当中姑母逝世前欲望南地而不得的情景。
nbsp;nbsp;nbsp;nbsp;“你对兵法有兴趣?”
nbsp;nbsp;nbsp;nbsp;故意找话?他倒是想看看,表妹接近他,是为何事,论起来,他非储君,寻常人是不会刻意讨好他的,除非,她知道些什么,可是这许多年来,他掩藏得这般好,她是不该发现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