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第二日,太子还在装中了严重的暑热躺在床上的时候,皇后却是起了一个大早,唤来顾贞和冉曦。
nbsp;nbsp;nbsp;nbsp;“阿贞,今日你阿耶要召来魏晔议事,你也过去听听,学学你阿耶的做事,莫要这么莽撞了。我本还想太子也过去的,可他的暑热哪能那么快就痊愈!阿曦也跟过去吧。”
nbsp;nbsp;nbsp;nbsp;冉瑜说着,禁不住笑起来。
nbsp;nbsp;nbsp;nbsp;“姑母不过去吗?”
nbsp;nbsp;nbsp;nbsp;“我就不过去了,看到那老东西我就来气,怕控制不住骂他一顿。”
nbsp;nbsp;nbsp;nbsp;魏晔官至大司马,算是从微末之时便跟随顾安起兵的,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等到天下安定些后,便开始居功自傲,纵容家人大肆敛财,手伸到了修筑黄河堤坝的银钱上。
nbsp;nbsp;nbsp;nbsp;“阿贞可莫学我这性子,更别像你阿舅似的,也幸好阿曦与阿黎没学了他。”
nbsp;nbsp;nbsp;nbsp;顾贞恭敬答道:“是,谨记阿娘的教导。”
nbsp;nbsp;nbsp;nbsp;冉瑜越瞧着他越是顺眼,笑着摆了摆手,让他带着冉曦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说是旁听,实际上是立了个屏风坐在后头,屏风外的人若不是事先被告知,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人。
nbsp;nbsp;nbsp;nbsp;魏晔进来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自己被几个人围观了。
nbsp;nbsp;nbsp;nbsp;他年纪不小了,满头花白的头发,见到皇帝坐在殿上,拜了一拜,起身后便开始激愤地诉说。
nbsp;nbsp;nbsp;nbsp;“陛下这是不记得咱们当年打仗的时候了吗?现在为了一点事就要把我的儿子砍头吗?”
nbsp;nbsp;nbsp;nbsp;“这是太子的命令?”
nbsp;nbsp;nbsp;nbsp;“是啊,把钱都还上了还不行,那意思是要拿我们这帮功臣开刀,做他新政的表率。”
nbsp;nbsp;nbsp;nbsp;说起来话的时候,十分气愤,在屋内来回地踱步。
nbsp;nbsp;nbsp;nbsp;“太子的做法实在过分了些,昨日朕已经罚过了他了,肯定不会这么由着他闹下去的。”
nbsp;nbsp;nbsp;nbsp;“陛下打算如何?”
nbsp;nbsp;nbsp;nbsp;“把钱还上,官职就先免了吧。”
nbsp;nbsp;nbsp;nbsp;这结果仍然是不能使他满意,继续折腾,便是她见了,也是想动气。
nbsp;nbsp;nbsp;nbsp;她思索之间,魏晔对皇帝的称呼已经变成了“阿安”,当年皇帝未发迹时,他便是这么叫的。
nbsp;nbsp;nbsp;nbsp;“阿安还记不记得以前在柔玄的时候,你姨母一个人拉扯着你兄弟俩,多不容易,那会柔然人打过来了,是我拉着你们跑的。”
nbsp;nbsp;nbsp;nbsp;皇帝也不称朕了,扶他到一把椅子上坐下,与他面对面而坐:“阿叔,我都记得呢,那帮柔然人,时不时地就来抢劫,我们家就我姨母还有我和我阿兄两个孩子,哪里打得过柔然人,那天都把刀举到我们跟前了,要杀了我们,是阿叔过来杀了他们,拉着我们跑了,路上也碰到了他们,也是阿叔挡在了我们跟前,那时候我才六岁。”
nbsp;nbsp;nbsp;nbsp;冉曦站在屏风后,看戏一般,很好奇后面如何发展。
nbsp;nbsp;nbsp;nbsp;魏晔也跟着他回忆起来,义愤填膺:“那会儿真是惨啊,啥都吃不上,跟柔然人打,还被前朝的狗官欺压。”
nbsp;nbsp;nbsp;nbsp;“可惜我姨母不在了,辛辛苦苦地把我抚养大,却没享受过一天的好日子,还有我阿兄,为了保护我,死在了乱军当中,人死了,后代就是再怎么蒙受荫蔽,于本人来讲,又有什么用?”
nbsp;nbsp;nbsp;nbsp;说着,顾安拉着魏晔的袖子,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nbsp;nbsp;nbsp;nbsp;给冉曦看得一愣,低声问顾贞:“陛下一直都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