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喂！”判官李素抬起沉重的手，指着徐慎的鼻子理直气壮道：“注意你的服务态度！还有——要听嘉意话！”
nbsp;nbsp;nbsp;nbsp;李素的表达并不好，句句透着居高临下的凝视，她强势肃穆，轻蔑不屑，清晰地以这样的方式去强调，强调尊卑，强调主次，宛若踩在他肩上。
nbsp;nbsp;nbsp;nbsp;却不冷。
nbsp;nbsp;nbsp;nbsp;因为醉酒，李素的脸颊一片飞霞，目光迷离水盈，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床上儿戏，隔靴搔痒的力度，几乎是招惹。
nbsp;nbsp;nbsp;nbsp;徐慎不着痕迹地长呼了口气，他仿佛让了，又仿佛没让地朝左边挪了两步。
nbsp;nbsp;nbsp;nbsp;只有清醒的人才看明白了：恰恰好地，他站到了李素的身前，不远不近，似隔岸的影。
nbsp;nbsp;nbsp;nbsp;李素只觉得头昏脑胀，她看不清徐慎半退的心思，更看不清他眼底的深沉。
nbsp;nbsp;nbsp;nbsp;她只知道他如松如树的伫立，挡在她们离开的路上。
nbsp;nbsp;nbsp;nbsp;有病。
nbsp;nbsp;nbsp;nbsp;“听不懂人话吗？”李素心烦意乱，她松开陆嘉意，毅然伸出双手。
nbsp;nbsp;nbsp;nbsp;护短的李素决心推开徐慎，决心以身作则给陆嘉意淌出一条康庄大道，决心要给这个不懂规矩的男模一些脾气瞧瞧！
nbsp;nbsp;nbsp;nbsp;可也就在迈步的那一刻，李素开始后悔。
nbsp;nbsp;nbsp;nbsp;当胳膊伸出去就开始笔直朝下埋，当两条腿像两根被煮烂的面条似的，颤颤巍巍，直打摆子。
nbsp;nbsp;nbsp;nbsp;完了。李素心凉了一半。
nbsp;nbsp;nbsp;nbsp;直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跟地面亲密接触。李素咬紧牙关，忍痛闭上眼。
nbsp;nbsp;nbsp;nbsp;“小心。”男人的声音低沉如鼓，在李素的耳边轻声响起，淡的像风，仿佛一吹就散，仿佛偶然幻听。
nbsp;nbsp;nbsp;nbsp;被捞起的水中月亮，单薄地跌进宽厚结实的胸膛。
nbsp;nbsp;nbsp;nbsp;徐慎单膝跪地，将李素紧紧楼住。
nbsp;nbsp;nbsp;nbsp;地上的光影璀璨摇晃。春风吻面，花雨霏霏，幻想一场温柔乡。
nbsp;nbsp;nbsp;nbsp;李素仿佛听见鼓膜里脉搏的跳动，腕上的血管在跳，脖子上淡淡的青筋也在跳。
nbsp;nbsp;nbsp;nbsp;紧绷的臂弯，缠绕鼻尖的松木香，一道目光紧笼着她，李素直愣愣抬起头，呆呆地凝望他。
nbsp;nbsp;nbsp;nbsp;也是离得近了，才能更清晰地看清这个人。
nbsp;nbsp;nbsp;nbsp;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nbsp;nbsp;nbsp;nbsp;冷气灌进李素的脑袋，更沉、更重、更疼。
nbsp;nbsp;nbsp;nbsp;也许真的醉了。也许早就醉了。
nbsp;nbsp;nbsp;nbsp;朦胧的记忆被掀开一角，故事里的少年也是这样的，哪怕她用尽全力去忘，哪怕洞外千年，她也忘不掉他的烦恼和他眼底暗藏的忧伤。
nbsp;nbsp;nbsp;nbsp;李素抬起手，摸了摸徐慎紧拧的眉毛，她试图抚平，轻轻抚平。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几分，似想解开他的愁绪一般，更温柔，更耐心，她说：“你……你长得好像我的一个朋友。。。。。。我的高中同学……”
nbsp;nbsp;nbsp;nbsp;眉头舒开，徐慎的神情微妙地变化，他浅浅荡起嘴角，笑容青涩，一如既往地浅淡雅致，摇人心魄的美，在无言中开花。
nbsp;nbsp;nbsp;nbsp;“调情呢？要不要给你们把房开好，把套备足啊？有意思吗？”陆嘉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近乎咬牙切齿的。
nbsp;nbsp;nbsp;nbsp;李素心里似被烫了一下，仓皇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