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恭嫔才从坤宁宫里出来。
宫女文鸳忍不住道:“奴婢瞧着皇后娘娘对那顾大姑娘也不大喜欢,怎么反倒是赏赐了东西呢?”
恭嫔听着这话,眼底露出几分嘲讽来:“咱们这位皇后,这么些年不就想博个贤惠大度的名声吗?”
不等文鸳开口,恭嫔又道:“不过皇后在皇上之后赏下东西,也是要提醒顾大姑娘,她才是皇上的发妻,坤宁宫的主人,旁人纵然能得了一时恩宠,也不过是妾而已。”
听着自家娘娘这话,文鸳立时就明白了,心想若那顾大姑娘进宫,还不知被皇后娘娘如何算计呢。纵然有皇上恩宠,又能护得了她几时?更别说,除了皇后外,还有娴妃娘娘。
也不知,被皇上这般上心,对顾大姑娘来说到底算不算是福气?
文鸳摇了摇头,将这心思压了下去,她和自家娘娘还有三皇子还得处处仰人鼻息倚靠皇后娘娘,又哪里轮得到她们替顾大姑娘瞎操心呢?
……
舜华宫
娴妃听着慈宁宫的动静,立时就气得将手中的杯子砸在了地上,从软塌上站起身来。
“姑母莫不是糊涂了?怎么这般给那贱人脸面?还有表哥,是不是被那贱人勾住了心神,心里眼里都只有那贱人了?”
“不行,我要去慈宁宫看看,当面问一问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娴妃一向是个任性的,气头上就更是不管不顾,当即就要朝外头走去。
宫女冬梅忙拦住了自家娘娘,出声劝道:“娘娘息怒,这会儿去慈宁宫闹,不是打了太后的脸面吗?这回,可是太后召长公主、宜和郡主还有那顾大姑娘进宫赏花的,若娘娘贸然过去难为顾大姑娘,太后也会恼了娘娘的。”
说话间,冬梅就见大公主萧玉寰走了进来,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走过去福了福身子对着萧玉寰道:“公主来了,快劝一劝娘娘吧。”
萧玉寰听说慈宁宫那边的事情,哪里还能不知道母妃想要做什么,听着冬梅这话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我和母妃私下里说说话。”
冬梅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就转身退了出去,殿内只留下娴妃和萧玉寰两个人。
娴妃见着女儿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你这丫头,你父皇都被一个狐媚的货色迷了心了,你怎么还能这般冷静?那贱人不知自己的身份,想要攀附你父皇,真是做梦!”
萧玉寰看着母妃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目光有些复杂,她定定看了娴妃良久,才开口道:“母妃都进宫这么些年了,不也至今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
萧玉寰的话音刚落,娴妃就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看着萧玉寰,随即气急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生母,你竟然拿我和顾窈那贱人相提并论?”
娴妃气得连身子都有些发抖了,脸色也分外阴沉。
萧玉寰却是一点儿都怕,只漫不经心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闹吧,左右也丢了这么些年的人呢了,不多这一回。”
“只是,女儿要提醒母妃,这一回可和之前不一样,父皇对那顾大姑娘是动了真心,母妃当真要如此挑战父皇的威严吗?”
娴妃被萧玉寰的几句话说的愣住了,女儿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话是真心还是随口说一说,她哪里能听不出来?
原来,她这些年争这争那,在女儿心里竟成了个笑话,娴妃几乎活生生要吐出口血来。
她的身子晃了晃,一下子跌坐在软塌上,眼里带着几分泪意道:“娘若不争,还有谁替娘争呢?再说娘也不是为着自己,娘还不是为着玉寰你吗?想叫你在你父皇面前更得几分看重,这也有错吗?”
“再说,我是李家的女儿,纵然只是个妃位,可这后宫里谁敢瞧不上本宫?本宫和你父皇的那些妃妾可不一样!”
萧玉寰坐在软塌上,也不开口争辩,只一口一口喝完了茶,这才低声道:“母妃想做什么就做吧,只是在做事前,还望母妃能想想玉寰,这些年皇祖母上了岁数,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倘若母妃被父皇厌弃了,若有一日皇祖母去了,玉寰是何种处境呢?”
“母妃口口声声是为着女儿,却不知母妃多做多错,倒不如安安分分,好在父皇那里给玉寰留一份儿体面呢。”
萧玉寰说完这话,便站起身来,对着娴妃福了福身子,随即转身退了出去。
走出去后,她对着守在殿外的冬梅道:“母妃那里,冬梅你劝着些,别闹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