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子都明白。”
老夫人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就叫显国公下去了。
……
书房
虞桢照例看着书,范氏进来的时候,见着他面色平静的样子,心中微微有几分诧异。
范氏走到他跟前将一碗银耳汤放到他桌前,才问道:“娘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心里头若是烦闷,就出去散散心,不必整日里在这屋里读书。”
虞桢看了范氏一眼,出声道:“二皇子去后娘娘行事便乱了分寸,有今日也不奇怪。窥视帝踪是大罪,降位为妃已是皇上宽厚了。”
范氏听着儿子这话,心里头暗暗觉着有些古怪,觉着儿子也太冷情了一些。
娘娘出了这样的事情,整个府里都着急上火,乱了分寸,偏自己这个儿子还能看的进书去,说出来的话也是淡淡的,他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吗。
“娘娘降位,怕是会影响到你的婚事。咱们这样的人家,你的妻子怎么也要是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可如今,怕是人家都掂量着,不愿意嫁过来呢。”
虞桢听了这话,道:“无妨,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用。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给儿子选个稳重贤淑些,不嫌弃儿子的就行了。”
“我儿这般好,哪个敢嫌弃!”范氏听着虞桢说这话,顿时眼圈一红,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哽咽。
她在心里将虞贵妃骂了好几遍,瞧瞧她这个当姑母的都干的什么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收买了一个太监,犯了皇上的忌讳,如今竟要连累到桢哥儿的婚事上去了。
范氏哽咽着道:“你好好看书吧,娘先回去了。你妹妹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宫里头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心里头定也难受的厉害,娘去看看。”
范氏说着,便转身出了书房。
她出去后,虞桢身边的小厮便没忍住出声道:“要不奴才陪世子出去骑骑马,府里这样的气氛,世子哪里能看得进去书。”
虞桢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是春闱了,还是好好温书吧。家里如今这样,父亲母亲定着急的厉害,我这个当儿子总要尽尽心,若能春闱上榜,进了朝中,往后也能支应门庭,替父亲母亲分忧。”
“而且,妹妹要嫁人了,如今娘娘降位,她定被人小瞧了去,还有之前和二皇子的事情,嫁去勇宁侯府后处境想来不会好多少。我这个当哥哥的若能金榜题名,进朝中做事,往后也能照应她一些。”
小厮看了看自家世子,心里头很是有几分心疼世子。自打二皇子去后,世子读书便愈发用功了,只是这赫赫显国公府,如今到了这般处境,单凭世子一人,能支应起来吗?
心中这般想着,他却是盼着他们家世子能金榜题名,世子心中是有大的志向的,遇事又能沉得住气,待人又好,这样的人,老天该眷顾几分才是。
……
这边,虞朝怔怔坐在桌前,一句话都不说。
身边的丫鬟玳瑁看着她这样,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姑娘您若是心里头难受,就哭出来吧。”
虞朝听着她的话回过神来,却是带着几分嘲讽道:“哭,哭有什么用?我的眼泪都已经流尽了。”
“其实,她降位了,我心里头高兴着呢,巴不得她被皇上打入冷宫,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虞朝冷冷道。
她这话一出口,玳瑁便吓了一跳,忙朝屋外看了一眼,道:“姑娘慎言,这样的话千万别说了,若是叫人听见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更要怪罪姑娘了。”
虞朝听着,却是道:“怪罪?我都要嫁去勇宁侯府了,她还能怎么怪罪我?我也不怕她责罚我,如今外头人都瞧着咱们府里一举一动呢,她巴不得我顺顺当当嫁到勇宁侯府去。”
玳瑁听着自家姑娘这话,心里头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她不着痕迹看了自家姑娘一眼,思忖了一下,才出声道:“其实,姑娘和勇宁侯府世子也算是自小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说不得姑娘福泽深厚,等姑娘嫁过去,世子便能醒过来了。”
“有自小的情分在,那边又是老夫人的娘家,姑娘嫁过去,只要用心照顾世子,日子长了,姑娘的日子便能好过了。”
“再说,表姑娘和姑娘自小便很是要好,有这样一个小姑子,姑娘也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