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周遭没有旁人，陆衍淡声，“我今日是脸上刻字了，还是你在我脸上看到了东西？”
nbsp;nbsp;nbsp;nbsp;言外之意，已经发现他打量他的事。
nbsp;nbsp;nbsp;nbsp;贺常玉半晌缄默。
nbsp;nbsp;nbsp;nbsp;良久，才开口，“中宫支开了东宫，支开了二皇子，又支开了你。”
nbsp;nbsp;nbsp;nbsp;陆衍看他。
nbsp;nbsp;nbsp;nbsp;贺常玉沉声，“那说明，在中宫眼里，你同东宫以及二皇子是一样的。更甚至，中宫支开二皇子和东宫的理由步步为营，环环相扣；但为了支开你，铤而走险，略显仓促。”
nbsp;nbsp;nbsp;nbsp;陆衍拢眉。
nbsp;nbsp;nbsp;nbsp;贺常玉继续道，“你不在东宫早前的算计内，但她突然发现你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冒险也要支开你，然后支开老爷子；不仅如此，还联络羌亚各部，放出老爷子的消息，联合燕韩国中的势力绞杀你。但有些都不够，明明京中时机眼下并不成熟，中宫等了这么多年，没有理由会在最后看不清楚这一条，但中宫还是冒险将安城之乱提前，那只能说明一条——有你在，无论是东宫，二皇子，还是三殿下，谁承袭这个皇位都名不正言不顺。”
nbsp;nbsp;nbsp;nbsp;贺常玉淡定说完这句。
nbsp;nbsp;nbsp;nbsp;陆衍也继续没有作声。
nbsp;nbsp;nbsp;nbsp;两人目光中交锋，谁都没有落下半分。
nbsp;nbsp;nbsp;nbsp;贺常玉压低了声音，“老爷子将你带在身边，才是对你身份和安全最好的保护。世子，你是先帝遗留的子嗣，你才是西秦皇位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nbsp;nbsp;nbsp;nbsp;第293章第293章烽火
nbsp;nbsp;nbsp;nbsp;第293章烽火
nbsp;nbsp;nbsp;nbsp;但最终，贺常玉还是未在陆衍这处得到答案。
nbsp;nbsp;nbsp;nbsp;“贺家专司暗卫，若我真是先帝子嗣，常玉你应当比我还清楚，何必在我这里求证？”陆衍淡声，“天家还在中宫手中，贺家的首要职责是确保天家安稳，眼下当务之急，应当是拔掉赵启年这根横在安城和京城前的钉子，不要让羌亚有机可乘，是吧，贺大人？”
nbsp;nbsp;nbsp;nbsp;贺常玉微微拢眉。
nbsp;nbsp;nbsp;nbsp;陆衍已经转身。
nbsp;nbsp;nbsp;nbsp;贺常玉看着这道背影。
nbsp;nbsp;nbsp;nbsp;自从陆衍被老爷子接回京中，就同京中这群子弟一道长大。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贺清风。
nbsp;nbsp;nbsp;nbsp;两人好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
nbsp;nbsp;nbsp;nbsp;陆衍的为人处世有自己的准则。
nbsp;nbsp;nbsp;nbsp;陆衍同四殿下交好，同贺清风交好，同商廷安交好，虽然四殿下，贺清风和商廷安彼此之间并不深交，陆衍不会将这所有人强行拉到一个圈子，却也不会因为同其中之一的亲近而同另一个疏远。陆衍行事有老爷子的风骨，也有自己的印迹。
nbsp;nbsp;nbsp;nbsp;京中的世家子弟大都畏惧陆衍。
nbsp;nbsp;nbsp;nbsp;畏惧，却极少厌恶。
nbsp;nbsp;nbsp;nbsp;在京中这一批年轻子弟里，陆衍是其中佼佼。
nbsp;nbsp;nbsp;nbsp;风光霁月，又进退有度。
nbsp;nbsp;nbsp;nbsp;会拿捏人心，但不拿捏。
nbsp;nbsp;nbsp;nbsp;从心而论，无论是东宫还是二皇子，包括三殿下，同陆衍相比，都不是最合适的天子人选，如果非要从这三人中选任何一人，都是退而求其次。
nbsp;nbsp;nbsp;nbsp;如果继承皇位的人是陆衍，那西秦往后的几十年应当是自辰王之乱后最好的几十年。
nbsp;nbsp;nbsp;nbsp;但如果继承皇位的人不是陆衍，西秦国中已是如此乱局，就算登基的，是最不可能的四殿下，陆衍也好，甚至平远王府也好，都会生出间隙。
nbsp;nbsp;nbsp;nbsp;陆衍的身份一旦暴露，除非他登基坐天子，他都不可能平安留在西秦。
nbsp;nbsp;nbsp;nbsp;如果陆衍要的是皇位，这一趟，他该来。
nbsp;nbsp;nbsp;nbsp;但如果要的不是皇位，这一趟，他不应该来。
nbsp;nbsp;nbsp;nbsp;但他还是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是老爷子的“孙子”，平远王府的世子，所以他要替老爷子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即便有一日会同之后的天子生出间隙，即便，这个皇位原本也许就应当是他的；他放在心上的，只有老爷子。
nbsp;nbsp;nbsp;nbsp;在陆衍心里，最重要的是老爷子。
nbsp;nbsp;nbsp;nbsp;贺常玉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