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原本紧闭、封锁所有退路的门,如今——松动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她已经“拿到”她要的东西了。
她不再阻止他离开。
因为——
局,已经下完。
这不是赦免,这是驱逐。
她连睁眼都懒得睁,仿佛在说:
“你走吧,小孩子,游戏结束了。”
白长卿从她身上慢慢爬起,动作小心得像是怕打扰一个熟睡的仙子——
她怕这个女人突然睁眼,再用一句话、一个眼神,把他击垮得连最后一口傲气也不剩。
他穿衣,动作迟缓。
衣袍早已凌乱,佩剑残断,腰间护符也不知何时碎裂。
只有那个被掏空了一层修为的身体,提醒他:
“你不是昨晚那个白长卿了。”
出了鸳鸯阁,一线晨光刺入眼角。
长廊两边,几名杂役女子正擦洗廊柱,收拾余烛。
她们对他投来一眼轻淡的目光,又很快移开。
没有嘲笑,没有指指点点。
甚至没有一句话。
但这份“无声”,却比任何讥讽都来得沉重。
白长卿低着头,慢慢走。
每一步都踩在自己残破的道心上。
他仿佛听见身后那扇朱红的鸳鸯阁门,在晨风中缓缓合上。
“咔。”
这一声,不是门响。
是——
尊严的落锁声。
他走了。
天极之上的女人,未曾睁眼。
破元之下的男人,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