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劳烦,”谢少淮点了点头,随即那男人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一股猛力袭来,谢少淮气息沉下,随着那男子从宫墙跃到高耸的屋脊上,随后飞跃着朝着慈宁宫的方向去。
nbsp;nbsp;nbsp;nbsp;萧承野将马车停在了慈宁宫外,很快宫里的嬷嬷过来接应,萧承野随着嬷嬷进了慈宁宫,在殿外侯了一炷香的时间,宫殿内的小太监出来,“梁王殿下,娘娘请您进去。”
nbsp;nbsp;nbsp;nbsp;萧承野来之前,快马出了一趟城,将破玄带了回来。
nbsp;nbsp;nbsp;nbsp;破玄是他的亲卫,武功并不在他之下,他既然决定帮助阿淮,那就不应该保留自己的任何事,他自己都不知道,周氏打算怎么为天子续后,但不管是何办法,一定是不合礼法的。
nbsp;nbsp;nbsp;nbsp;“多谢,”萧承野眼尾余光落在慈宁宫外的房脊上,随后大步流星进了宫殿。
nbsp;nbsp;nbsp;nbsp;与此同时,谢少淮和那黑衣男人在主殿侧的厢房等候多时,待巡查的守卫军过去一波,才朝着主殿的房脊上跃去。
nbsp;nbsp;nbsp;nbsp;破玄得了殿下的命令,带这位漂亮公子过来听周老太婆的悄悄话,但是慈宁宫的护卫太多了,找了好久机会才勉强找到一个能听见声音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破玄将那公子方才,单膝跪下取了几片瓦,随后殿内的声音便更清晰了些。
nbsp;nbsp;nbsp;nbsp;“娘娘的意思是,陛下几个月前出巡曾宠幸过一个宫外女子?”男人的声音很模糊,但尚可能听懂他的话:“若那女子怀的是女孩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慈宁宫内。
nbsp;nbsp;nbsp;nbsp;年过五旬的夫人正坐在交椅上,她头点珠翠,面着浓妆,身上的服侍鞋袜无一不精致名贵。女子面前垂着一道珠帘,她对面的正殿上,仅有一个小太监候着,萧承野坐在一侧,认真听她讲话。
nbsp;nbsp;nbsp;nbsp;周氏自认为梁王是个聪明孩子,眼下他的皇儿已是沉疴难医,宫里的嫔妃自进宫以来,没有一个被宠幸过,又何谈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前几日太医署的人说了,陛下的身子越发羸弱,每日只能靠着药吊命,虽尚有一口气在能说话,可再拖点时间就和死人也差不多了。
nbsp;nbsp;nbsp;nbsp;事已至此,她不得不为周家做打算,眼下皇儿听话能把谢家的一些小兵小卒处理了,可谢忠毕竟是先帝钦点的太尉是托孤之臣,想动谢忠,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有一个傅家在。
nbsp;nbsp;nbsp;nbsp;她等不到皇儿亲自帮她处理谢忠,只能扶持一个傀儡上去,再找机会把谢家斩草除根,以稳固周家的势力。
nbsp;nbsp;nbsp;nbsp;萧承野也听说建宁帝因为谢二哥和周崇打了败仗的事情生气,眼前天子又一脸严肃,可见震怒不假。
nbsp;nbsp;nbsp;nbsp;萧承野回礼,在天子身侧落座:“皇兄,涿州的事情臣弟都听说了……”
nbsp;nbsp;nbsp;nbsp;“你既知道朕的心事,又为何不愿领兵?”建宁帝捏了捏眉心,乌瞳垂下,冷冷看着殿下的萧承野:“罢了,朕今日来找你是有别的事。”
nbsp;nbsp;nbsp;nbsp;说罢,建宁帝没心思看萧承野那副垂头丧气的表情:“你们都退下。”
nbsp;nbsp;nbsp;nbsp;待长乐宫的众多宫女太监散去,建宁帝这才清了清嗓子,“琢州你既然不愿去,朕也不强求你,朕有另一件事要你去做。”
nbsp;nbsp;nbsp;nbsp;建宁帝:“朕已经问过了,先梁朝曾有例子,先乐帝为了抚恤功勋,特封平叛有功的大将军为燕亲王——琢州的起义不断壮大,皆因百姓吃不起饭,朕准备先赈济灾民,然后再……再让卫将军带着朕圣旨,招安起义军头目,封地朕都准备好了,就在长安。”
nbsp;nbsp;nbsp;nbsp;大周朝有祖训,不可封除萧氏以外的人为王。
nbsp;nbsp;nbsp;nbsp;建宁帝这几日翻遍了史书,才好不容易从先梁朝找到一例特例,既然有先例,那事情就好办了。只是这次军报,说琢州起义军为首的是有近百万的黄眉军,黄眉军已成气候,若只是封侯怕难以让其动摇。
nbsp;nbsp;nbsp;nbsp;但若是在西北驻守边疆的卫岚前去,再加上亲王的爵位,这件事十有八九能成。这件事若成了,那剩下的小地方势力根本不足为俱;百姓也能回家老老实实种田。
nbsp;nbsp;nbsp;nbsp;但是这么丧权辱国的事儿,建宁帝没有把握卫岚会干。所以他今天才把萧承野叫过来。
nbsp;nbsp;nbsp;nbsp;萧承野听完,错愕的抬眸看着上座的天子。若是他没听错,皇兄的意思是要给那起义军头目开大周朝的先例,为他封王,还要驻守边关几十载、在西北一带赫赫威名的卫家铁骑的头目,他的亲舅亲自去?
nbsp;nbsp;nbsp;nbsp;萧承野以为自己听错了。
nbsp;nbsp;nbsp;nbsp;琢州等地的起义大多是一些老弱病残,不足为惧,只要朝廷多花时间,迟早能平叛——但若能招安,那便是救下数百万的劳苦百姓。
nbsp;nbsp;nbsp;nbsp;“萧承野,你知道朕的心思,”建宁帝蹙眉,黝黑的眸子沉沉看着殿下的少年:“兴、百姓苦,亡、亦百姓苦,朕虽破其祖制,但若能保下我大周朝泱泱百姓,朕不惧后世史官笔墨。”
nbsp;nbsp;nbsp;nbsp;萧承野眉心紧蹙,却不知该怎么回应青年天子,诚然建宁帝说的没错,但若开此先例,亘古未见:“臣弟……”
nbsp;nbsp;nbsp;nbsp;建宁帝见少年动摇,连连加油添醋:“你放心,朕不让你离长安,你写封信送回去就是,先看看大将军的意思,若大将军不愿意……那朕,那朕就再想别的办法嘛。”
nbsp;nbsp;nbsp;nbsp;萧承野只好道:“臣弟,领命。”
nbsp;nbsp;nbsp;nbsp;建宁帝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这么顺利,不由在心里给丞相大人点个大大的赞:“这件事朕只和你一日说了,事成之前,不可外泄,不然有损我大周朝的了脸面,你知道吧?”
nbsp;nbsp;nbsp;nbsp;“是……”萧承野木讷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信息量实在太大,他一时难以消化,却又觉得这件事好像不是天子自己的想法,他好像是听……
nbsp;nbsp;nbsp;nbsp;听丞相说过一次。
nbsp;nbsp;nbsp;nbsp;“朕听说你要和谢卿下乡……咳下地方去推行新政令了?”建宁帝指节夹着一根狼毫笔转悠一圈儿:“好事儿,你和谢卿,是为朕解忧的左右大脑——来吧,现在就写,朕派人八百里加急,今日就给卫大将军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