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时这位女士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嘴角微抿着也不像要开口说话的样子,于是他也没自讨没趣的搭话。
值得一提的是霍尔海雅每次挂档都由她的尾巴完成,看着其灵活卷曲的模样,博士手有些发痒,以至于他伸手打算去触碰,却被尾尖像是警告似的轻轻抽打了一下,那力度很微妙也不疼,但却让他略显尴尬地歉然一笑。
“你这人……倒是总能喜欢惹我生气,就不怕我哪天心情糟糕的时候会用尾巴尖戳穿你的心脏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肯定不会把你怎么样?嗯?”她嘴上说着生气脸上却然轻笑着,尾巴尖威胁似的戳了下男人的脸颊,随后又慢慢缩了回去。
“抱歉……但它真的很漂亮不是吗?”
她握住方向盘的手食指微微翘起,却没有回应博士的话,当然这只是路上的一段小插曲,大部分时候两人都是沉默着度过。
又过了几个路口,道路开始变得偏僻起来,最后停在了一座略显阴翳的宅邸外,特里蒙作为泰拉科技发展顶尖的城市很难想象其中会存在这样有年代感的建筑。
“进去吧,里面没人。沿着楼梯去二楼左侧拐角的书房里等我……书你如果想看的话要放回原位,要是敢打乱顺序的话,我会给你教训的,明白吗?”
说完霍尔海雅就离开了,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就如她说的那确实是间书房,但比一般的书房要大的多,说是小型的图书馆更为合适,书架上罗列的大多数是关于源石与天空的文献资料,还有一小部分泰拉物种起源的研究,简单扫过几眼后,博士就决定还是不要轻易触碰了。
房间各处都很整洁干净,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可见其主人的爱护程度,但书桌几乎被各种各样的资料填满。
简而言之,这里显得很神秘,无论是昏黄的灯光,还是那足有两个人高需要扶梯再能够到顶的书架。
出于礼貌,他静坐在椅子上等着那人回来,却几乎忘了来到此处的原因。
不知过了几个多久,门被轻轻推开,黎博利手中端着两杯淡蓝色的液体走了进来,她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规规矩矩坐在木椅上的博士。
“哼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开始在给桌上的资料拍照了呢。喏……给好孩子的奖励,刚调好的‘米诺斯之雾’,你应该听说过这种酒的名字。”
“我能看到的,肯定都是你想让我看到的,而且我比较反感别人随便碰我办公室里的资料,我想你应该也很讨厌这种行为。至于这酒……我一直听有人在喝,但自己却还没碰过,多谢款待。”博士稍微呷了一口杯中加冰如果汁般的酒水,入口微甜清爽,几乎没有酒的味道,所以他便贪杯多喝了几口。
霍尔海雅见他喝的急似乎想要提醒,但最后只是玩味一笑,自顾自的坐在书桌前的另一把椅子,姿势优雅的架起纤细的双腿,诱人的嘴唇抿了一口酒液后,她将酒杯放到已经整理好的桌面上,长长的蛇尾拉开抽屉,卷出其中一小块雕刻着什么的石柱残骸递到男人手中。
“认识上面雕刻的是什么吗?”
“这是……羽蛇?”
“没错,羽蛇。它是我的家族,也是痛苦的根源。”
两人对坐着聊了许久,她家族的那种对“成为羽蛇”的追求在博士看来就仿佛是一个诅咒,但这个诅咒名不副实,按照霍尔海雅的说法这更像是一个根植于她族人脑海中盘恒的执念,从出生起就通过法术强行将其家族每代人的记忆植入大脑,真是残酷粗暴的手段,为了这种复杂脑手术的成功在她这一代有牺牲了多少个兄弟姐妹呢?
博士逐渐开始理解霍尔海雅不时表现出疯狂的原因。
“博士,你在放弃了羽蛇追求的我心里就像是一座指引方向的灯塔,但这对你来讲并不算是个好消息。虽然我的寿命会让我早早死在你前面,但我的血脉会记住你,你跑不掉的…我在想……我与你的后代…是不是就可以理所应当的跟在你身边……而这也是我带你来的原因……”
那低沉温柔的声音像是催眠曲,一种无法抗拒的困倦感弥漫向博士的四肢百骸,上下眼皮止不住的合拢,他本能的以为是那杯酒水有问题,心中大叫不妙之余,身体却再也控制不住地倒在了桌面上沉沉睡去,至于那杯“米诺斯之雾”此时已经见底了。
“还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没人告诉你这种酒只能一点点喝吗?”霍尔海雅戏谑地看着男人的睡颜,留着青色纤长指甲的修长手指一下下点着红唇,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可片刻之后却只传来一声哀叹。
“唉……真是苦恼,我可没想过用这种法子,但这样一个绝妙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你叫我该怎么拒绝呢……”
清晨。
房间内本该拉好的窗帘如今大敞四开着,阳光透过玻璃窗漫进室内,在羽兽啁啾声中男人一点点睁开双眼,醉酒的眩晕感仍然残留在脑海,他捂着额头仰头望着酒店熟悉的天花板,试着去回想今天凌晨天还未亮事发生的种种。
“霍尔海雅…我记得那杯酒好像有问题…但……”
他摸索着身上仍然穿着整齐的衣物,貌似并没有发生那预想中的最坏情况,可这种事又有谁能说的准呢?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终端传来消息通知,他摸索着按开屏幕,通讯录里留着茶色长发的少女头像上有几条留言提醒。
“博士,你还没起来吗?我可要用分身闯门啦。”
等到博士将门打开时,提着早餐袋的缪尔赛思从外面走进屋来,刚一进门就绕着他转了好几圈,皱着娇小的琼鼻,在他身上闻了许久,精灵这反常的举动让他紧张的捏紧了袖口。
“怎,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