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欧阳敏眼神中的坚定让周行之感到宽慰,他像是找到了可以依赖的主心骨,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喘息。
随后,他来到其他房间里的浴室再?次洗澡,等完全去除烟味之后,回到姜希芮身边,牢牢守着她。
因此他并没有看到欧阳敏在他离开后同样变红的眼眶。
周广源拉着欧阳敏的手:“没事了,咱们也回去。”
欧阳敏:“嗯。”
……
4月中旬,婴儿哭啼。
姜希芮成为了母亲。
那一刻,占据她脑海的第一想法是释然。
她对?韩宝仪的释然。
如果说爸爸的缺失是哭不尽的泪痕的话,那么妈妈的冰冷缺席就是不可触碰仍带着鲜活血肉的伤疤。
但是在这一刻,在她自己成为母亲的这一刻,伤疤结痂,坚韧外壳包裹住这份在心底生?根的原生?伤痛。
人类不是动物,繁殖不是本能,不是发情期身不由己的忘情投入,甚至付诸生?命来完成血脉传递。
并非荷尔蒙奴隶的人类,出生?养育需要依靠爱来进行,这是一份爱的延续。
所以,说她是自我欺骗也好,麻痹自身也罢,她想至少韩宝仪在忍耐痛苦生?育她的时候是爱她的,这便?足够了。
她要求的不多?。
第80章韩宝仪的回忆
韩宝仪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钟。
太过投入以至于?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晚饭。
华京冬季的?夜晚,气温低至零下十度,干冷的?寒气无孔不入,就算是从实验室到校门口?的?短短路程,韩宝仪仍然?觉得无法忍耐。
上车后,车内温暖的?热气逐渐消融冻住的?手脚,韩宝仪不禁叹了口?气。
“夫人,是回碧水湾吗?”
“对,开车吧。”
她?已?经来华京七年了,但是依旧无法适应华京的?气候。
回到碧水湾,韩宝仪叫来郭嫂,她?没有吃晚饭,现在想要一碗云吞面?。
郭嫂应了下来,搓了搓手说道:“先生也没吃晚饭,今天一整天都?待在画室里?,没怎么出来过,要不您上楼去劝劝,一块儿吃一点?”
韩宝仪坐在沙发上沉默了。
七年之痒,其实根本无需七年。
她?已?经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愈发无法容忍姜经荣。
她?忍不了姜经荣一整天待在画室,忍不了他时?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世界里?,而那个世界她?不懂,也没有她?。
或许是艺术这项职业本身便意味着忧郁与阴霾,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需要的?是一个温暖体贴的?伴侣,而不是一个整天看不到人影的?艺术家。
“夫人?您能上去看看先生吗?”郭嫂又催了一遍。
郭嫂,姜家老宅安排过来的?管家,事事以姜经荣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