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别想打听,外公的身份他不会透露半分。
可是二十亿的信托基金,这是普通人能若无其事说出来的金额吗?
沈藏泽沉默几秒,又想起一件事:“所以,之前抓捕行动时,你拿出来的那张黑金卡……”
“我自己的。”林霜柏肯定了他的猜想,并补充道:“其实我不继承信托基金也不缺钱,在国外如果只当普通大学教授,基本赚不到什么钱,为了确保研究经费够用,我出版了几本书,然后参加了几个辩论节目拿出场费,之后在股市里做了点投资,算是做了几手准备。”
沈藏泽已经不想再问林霜柏的个人资产到底有多少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魔幻的世界,更无法理解有钱人的世界。
原本以为这人除了安善在港海市没有其他亲人朋友,受伤住院都没人来看望照顾怪可怜的,结果人家其实是豪门秘辛,很孤单,孤单到除了有钱其他什么都没有。
心疼了一下自己一个打工人这几天这么辛苦地跑医院送饭兼陪床当看护,沈藏泽一脸人生如浮云的表情说道:“你这样的人才该是相亲市场里的抢手货。”
沈队,曾经因为不擅长拒绝家中七大姑八大姨的说媒盛情,勉强被迫流入过相亲市场一段时间,最开始因为长相和稳定经济条件一度成为抢手货,此后创下战绩辉煌——加微信后被拉黑二十七次,见面后没聊几句就把人丢下三十五次,顺利结束第一次见面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三十八次,另外还有放鸽子四十九次。
此后成功退出相亲市场,相亲公司工作人员表示:根据我司严密谨慎的分析,您虽然有车有房长相仙品工作能力一流,但是,从综合条件来看,您实在难以在市场流通。
原本就醉心工作并不把自己终身大事放在心上的沈队,对相亲结果非常满意,顺理成章地继续过自己坚定坚决维护社会公义市民人身财产安全打击罪犯与各种恶势力,并立志成为所有同事盾牌达成守护所有同事生命安全,时刻带着最高思想觉悟的工作狂独身生活。
林霜柏不打算把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扭头往窗外看,却正好看到一道身影从窗外坠下。
他的病房在住院部的第九层。
沈藏泽霍然起身冲到窗边打开窗户往楼下看。
底下传来惊恐的尖叫,人们不是被吓得原地跌倒就是四散开去,一些距离较远的人听到巨响和尖叫后则纷纷看过来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那个坠楼的人已经成为肢体扭曲的尸体趴在地上,地上都是血与脑浆。
很快,有医生和护士从住院大楼里冲出来,保安也赶到开始维持秩序。
手机铃声响起,沈藏泽接起电话,半分钟后他回过身看向林霜柏:“是冯仁杰,他跳楼了。”
林霜柏从床上撑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藏泽已经沉着脸又说道:“安思言也在,她前两天写过一篇冯仁杰的报道,今天又来医院找到冯仁杰的病房,虽然在病房门口被我们的刑警拦住,但她一直在门口高声质问冯仁杰,病房里的冯仁杰没受得住刺激,直接打开病房窗户跳了下去。”
“你先去,我一会自己过去。”林霜柏已经听到了外面的骚动,这种情况沈藏泽必然要过去控制场面。
沈藏泽点头,没再浪费时间快步离开病房。
掀开被子下病床,林霜柏想也不想就拔掉了手上的滞留针,背上的伤口还有体内那几根肋骨都在隐隐作痛,然而林霜柏却顾不上那么多,咬咬牙就挺直了背往外走。
那天安思言来医院找他时,他就知道再放任安思言这么横冲直撞早晚要出大事,果不其然,今天就出事了。
现在不管冯仁杰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跳楼,由于安思言此刻人就在现场,再加上她才刚发过报道,在所有人眼中看来都像是安思言把冯仁杰逼上了绝路,简直就像是在已经越烧越旺的舆论大火上又再浇上一大勺滚烫的热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