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最讲究体力和耐力,不仅要天天练功,还要扎马步、站桩、负重?……尤其是小将军治军严格,万一不讲情面,把公主累得筋疲力尽,岂不是得不偿失?
眼见容今瑶对她的担忧并不在意?,莲葵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迟疑着开口:“其实奴婢倒是听说过能促进夫妻感情的方法。”
“什么方法?”
“奴婢有个姊妹,她跟我讲过他?们夫妻之间一些培养感情的好法子……就是……”莲葵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低声咕哝出来的:“比方说,夫妻二人一起沐浴呀,互相侍弄……之类的……”
容今瑶心弦一紧,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楚懿连同榻而眠都避之不及,更别提一起沐浴了?。若是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他?只会冷笑瞥她一眼,觉得她荒唐至极,八成会面不改色地连人带衣服一同赶出去。
莲葵本就随口一说,见容今瑶神色复杂,也不敢再多言。
正当屋内气氛一时微妙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仆从的声音:“公主,时辰到?了?,车夫正在府门外着候。”
容今瑶闻言应了?一声,抬眸看向?窗外,辰初时辰,天光已然大亮,晨雾在院落间氤氲浮动。
府门处停着一辆雕刻着云纹的马车,车夫牵着缰绳。不多时,莲葵瞧着公主姿势从容地上了?马车,目送那道车影在路上渐行渐远,化成虚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祈祷。
今日?练武,还望小将军“手下?留情”。
……
天光出透,宽敞的演武场中?,高大的木桩错落有致,支撑起锋利的箭矢与旗帜,随风猎猎作响。
少年站在演武场中?央,一身青黑色劲装,衣衫紧贴身形,勾勒出修长笔直的线条。袖口与领口处用银线绣着暗纹,简单不失锋芒。束发高冠,发尾扫着脖颈,眸光似笑非笑。
他手中的龙鳞刀刀鞘光滑如镜,隐隐透露肃杀之气。
楚懿屏息凝神盯着对面的彪形大汉,唇线微凝。“嗖”地一下?,一刀挥了?上去。交战了?几个回合,彪形大汉显然不敌少年的身手,被?连连逼退到?栅栏处。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大汉的脸胀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喊道:“小、小将军!我认输!”
额前碎发挡了?视线,楚懿随手一理?,将刀锋移开。他伸出手将大汉拉起来,言笑晏晏:“你的力量不错,但?不够敏锐。”
少年走到?一旁解下?腕带,声音足够让演武场的新兵们听见:“如果多一些实战经验,想必以后?很多人都未必是你的对手,其中?也包括我。”
大汉心里明白楚懿的谦词是在帮他。
他?只是一个徒有力气的屠夫,没读过兵法、也没上过战场。若不是妻离子散,父母双亡,他?也未必想着会来投军。白?羽营里?许多将士满腔热血,对于大汉这样?的人,只觉得拎到?战场上必然会变成废物。
楚懿如此夸赞,也是让一些将领重?视到?大汉的优点,而不是总去挑他?的错处。
大汉看着楚懿,挠了?挠头?,羞赧道:“谢谢小将军!”
“无事?。”
嘈杂的训练声重?新响彻演武场。
楚懿正准备往营帐的方向?走,忽然,远处一道挺拔的身影迈步而来。
慕昇快步走到?他?面前,立定,拱手抱拳道:“小将军,江小侯爷昨晚送入暗牢后?不久便被?吓晕了?,刚刚才醒过来。这会儿正在牢里?嚷嚷着要见您,怕是见不着,不会善罢甘休。”
楚懿神色不变:“看来他?倒是没受太大委屈,精神头?不错。”
慕昇压低声音,垂首汇报:“江侯已派人四处打探消息,言辞颇为强硬,显然有意?施压。此外,国公府那边也传了?信儿过来,希望您尽快做个决断,以免节外生枝。”
“知道了?,”楚懿垂眸,食指轻轻敲了?敲刀鞘,挑眉道:“那我就再当一次十恶不赦的人,去磨磨他?的锐气。”
军营暗牢位于白?羽营西侧,建在地势较低的石窖之中?。石壁潮湿阴冷,墙角燃着两盏油灯,昏黄的光影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湿的铁锈味。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