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强词夺理。”
容今瑶浑身上下全麻了。
罪魁祸首还要在她耳边笑?:“不?是嚷着要吃石榴吗?我来喂你吃。”
楚懿捏住她的下巴,凝视她迷蒙的眼,体贴入微地将石榴籽送至她嘴边,故意在她唇畔边流连,却不?让她轻易吃到?。
容今瑶赌气?别过脸,不?想理会他:“我不?吃了。”
“张嘴,乖乖,不?然你会克制不?住。”
他心?里清楚,容今瑶不?想发?出什么声响被隔壁的人?听见?,所以沉下身之前,他提前告诉她:“马上你就可以吃到?石榴了。”
起初,两人?的剪影还能分辨出彼此的轮廓,不?过须臾,便合在了一起,似交颈而?栖的飞鸟,难解难分。
容今瑶仰头,樱唇微张,衔住那颗石榴籽,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力道。
轻轻一碾,楚懿的眸色骤然转深,发?出低叹。
海天交接之处,礁石与海浪融在一起,一波接着一波不?停,礁石傲然挺立,却在海浪的持续冲击下,激起千层雪浪。
浪尖高高跃起,而?后重?重?沉下,浪花化作无数洁白玉屑,在空中肆意飞舞、迸溅。
“轻些?,别咬坏了,昭昭。”楚懿轻嘶了声,“一共就两粒石榴籽,你换着点吃。”
容今瑶什么也听不?清了,垂着眸,把二人?的一切动作纳入眼中,小声辩驳:“我这还有两粒。”
闻言,楚懿止不住笑:“那你肯给我吃么?”
容今瑶微微一怔,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往前,“……嗯。”
楚懿含住她递来的石榴,轻轻一卷,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四溢开来,是独属于她的。
他微微眯起眼,嗓音喑哑,喟叹道:“很甜。”
“这是我吃过最甜的石榴了。”
……
容今瑶在望山谷度过了一个比较“难忘”的生辰,之后回到?凉州城,楚懿一头扎进了繁杂事务中,忙着处理最后的收尾事宜。
当初太子所说“不?超过一年,一定会让你回来”这句话如期兑现。
果真,不?到?一年的光景,返京诏书?便赫然出现在楚懿手中。
在这期间隐匿了多少勾心?斗角和权谋纷争,经历了什么风波、又做了什么,外界无从得知,唯有容聿珩自己一个人?清楚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而?且很多事情,是一定要打碎了咽进肚子里,不?可透露分毫的。
待一切妥当后,容今瑶和楚懿终于打点行装,踏上了返京的路。
这日,天色明媚,远处青山连绵起伏,近处野花摇曳生姿。
凉州的山川渐渐从视线内远去,驶往上京的路段一开始比较冷寂,临近上京,官道热闹起来,商队、行人?络绎不?绝。
容今瑶掀开车帘,半趴在车窗旁,悠悠地欣赏着外面的景致,目光随着马车的前进漂浮不?定,不?经意间失了神。
初到?凉州时,正值天寒地冻的冬日,朔风如刀,割着人?的脸生疼。那会儿,她还在新兵里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甚至险些?被当成了奸细,至今历历在目。
离开凉州时,转眼已是夏日,而?他们成婚,也有一年了。
车外,阳光明晃晃地洒在大地上,像是为他们的归程铺开了一条路,草木葱茏,万物更?显生动。
楚懿在一旁骑马,不?时侧头看容今瑶一眼,见?少女?神色恍惚,开口问?:“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