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赵府西北角院落。
溪鹤无聊地坐在树下石椅,京城天气渐冷,落叶飘了一地。
“溪鹤,你说姑娘什么时候回来啊?”一个扎着两只小辫的圆脸丫头,抱着扫把坐在一旁。
她是赵宗瑾院落的伺候丫鬟——花生,和溪鹤一样年龄。
溪鹤双手撑着脸望着院门,撅嘴摇头答道:“不知道。”
花生也担忧:“你说老爷将姑娘带去哪儿了?姑娘连院子都没回过,倒像是被抓走的。”
“花生,不要偷懒。”旁边突然窜出一个小男孩脆生生喊道,三四岁模样,又白又圆,穿着红棉衣,脖子上套着金项圈。
“小郎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花生赶紧丢了扫把,手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向胖少爷行礼。
溪鹤打量胖娃娃,猜出他应该就是瑾娘继母所生的弟弟赵宗珏。
“你怎么不行礼?”胖少爷揣起胖手,凶巴巴地望着溪鹤。
花生赶紧接话:“小郎君,她不是丫鬟,她是大姑娘的客人。”
胖郎君皱眉,奶声奶气讲到:“祖母说了,除了家人,都应该向我行礼。”
奶娃霸道:“姐姐,快向我行礼。”
“好吧!小郎君好。”溪鹤学着花生,依葫芦画瓢,行了个扭曲的礼。
她心想:瑾娘回来后,我无处可去,说不定也是给她当丫鬟,先向孙少爷行礼,免得做丫鬟后被欺负。
院前传来一道柔声:“珏儿,不许无礼。”一美妇人带着一群仆从走来,捞起胖少爷抱到怀里。
花生又行礼:“大少夫人安好。”
溪鹤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只好道:“夫人安好。”
“抱歉,珏儿还小,不知礼数。”
少夫人腾出一手,轻牵起溪鹤的手向屋里走去,细语问道:“手怎么这么冰凉,在门外待了多久?”
溪鹤听着少夫人关切的声音,想起瑾娘讲过,少夫人是赵家除祖母之外对她好的难得之人,便答:“没有多久,夫人,瑾娘什么时候回来?”
少夫人将胖郎君放到榻上,把溪鹤轻轻抱起,一起放到塌上,轻声说:“不用担心,今夜便回来。”
胖郎君并不想坐在塌上,抓着溪鹤的衣服努力爬起来,刚站起,又被少夫人推到,在一旁哼哼唧唧发脾气。
少夫人轻抚溪鹤的头发,微微侧首,对身后的仆从温声说道:“去将大姑娘的闺房细细打理一番,务必从里到外都收拾得妥帖些。”
“是!”
仆从们都退下,只余一华丽着装的老仆人。
少夫人轻轻扶着溪鹤的肩,感激又忧虑的说道:
“溪鹤,此次多亏你从歹人手中将瑾娘救下,我与少爷都很感激你。只是——”她微微一顿,声音压低了几分:“瑾娘此番遭难,关乎她的声誉,断不可让外人知晓半字。”
溪鹤拍着胸口答道:“我知道,我没有向别人讲过,夫人请放心。”
少夫人眼中带着赞许:“我知你是个知礼守矩的好孩子,你的恩情我们一家必定铭记于心。”
边说边招手,旁边老仆呈上一个木盒:“我和少爷,特备此箱薄礼,你不要推辞。”
溪鹤急忙站起来推辞:“瑾娘已经给过我东西了,我不能再要夫人你的礼物。”
少夫人语气带着不容推辞的坚定:“瑾娘送给你礼物,自是她记你的恩情。”
”至于这盒礼物,是我和少爷的一片心意。你若执意不收,我和少爷愧怍人母人父。”
字字句句,令人无法拒绝。
溪鹤那点心思,那能拒绝得了这豪门出身的少夫人,无奈收下木盒。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金饼,吓得她赶紧盖上木盒,待瑾娘回来再处理。
胖郎君拽着溪鹤一撮头发玩耍,溪鹤还没见过这么胖的娃,也便没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