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下包袱,溪鹤帮忙解开死结,打开包袱,便见杂乱一团的纸页被揉在一起。
她拾取一片残页:“怎么记载的是巫神部落?”
又摸起一页:“这记载的是溪姓之事。”
全是碎页:“你从别的书上撕下来的?”
房次卿点头,接过她手中的残页,尽数投入丹炉:“烧干净,从今以后,鹤与巫神部落,鹤与热病,你知我知。”
溪鹤震惊,原来是去销毁她们溪氏和瘟疫之间的联系。
房次卿盯着火苗吞噬残页,沉声说道:“你们历史,只万卷楼有记载,只烧火毒疫相关的。”
溪鹤喉头一紧:“房次卿,你个木头!”她没想到他做这种傻事。
“莫哭,”房次卿取下溪鹤掩面的手,接住她如线的泪珠:“有好消息。”
溪鹤红眼望向他,他埋头温柔低笑:“鹤,你是我的天命!”
他捡起唯一一本完好无缺的书本,翻到一页给她瞧:“撕书,发现的。”
书中记载皆是手写,字迹缭乱,似是二人所写作,且并非大乾文字,倒像是……她祖坟石碑上的文字。
她看不明白,疑惑望着他。
房次卿松筠之姿,垂眸含笑,慢声说道:“此书有记,以少许血液为引,来制万药的想法,可惜步骤错误,但它启发我,我已有完善之法。”
他瞧溪鹤掩不住的喜色,捧着她的脸颊,笑意羞涩:“只要你的一些血,我就能做出药引!有药引,便可制出神药,救天下人!”
溪鹤拽住房次卿的长袍,朗声道:“真的吗?你才是天命之人!”眸光如星,笑容晃得房次卿唇角愈发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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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新春安康。天害隔月守岁,借信言思!我已无碍,莫忧!次卿天命所归,你所言不虚,苦难即除!”
赵宗瑾独坐小院,眼底青黑,发丝缭乱,身子止不住地颤栗,目光细扫鹤娘来信。
她捂着狂跳的心,泪珠长悬。
幸好,傻鸟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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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鹤失血,身子虚弱,但她耐不住寂寞,又怕出门碰见疯郎君,干脆拄着拐杖前往炼丹房,寻为炼药几日未眠的房次卿,帮他改良制药器具。
岁除之夜,溪鹤读完瑾娘和诸多友人来信,与房次卿互道新禧。
“鹤,岁岁安康。”房次卿祝好,又摸出一玉瓶交给溪鹤。
“生辰贺礼。”
溪鹤鼻尖一酸,她以为,他不记得……
“房次卿,你真好。”
丹炉火光映人,二人共进年夜饭和生辰宴于丹炉旁。
随后,溪鹤悄悄掩门离去,不再扰他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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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年将去,鞭炮轰鸣,烟火漫天。
溪鹤拄着拐杖前往天曜府星月楼。
此处乃大乾开国之君李元辰所建,赠于第一代国师巫召,楼高百尺,雕楼绣槛,镂空繁窗,是当年花费最多、最为破格的建筑,登顶可观天都全城夜景。
她想登楼已久,可惜,高估了自身能力,爬几层楼便气喘吁吁,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