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尖一蹙,厉声喝道:“怎么能怪她,她自幼便被养成这样!蛊楼这种养姑娘儿郎的龌龊玩意就不该存在,就这种脓水臭气的地方,全是腌臜事,居然还称什么情乡暖屋,令人作呕,死绝吧!”
文渊周低笑一声,溪鹤扯着她的袖袍继续道:“你们文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世家门阀,达官贵人,为了钱财权利,什么勾当不参与,难不成鸣月楼内伺候人的姑娘郎君是自愿甘为人下!”
“是啊!”他垂首笑看她小嘴叭叭,呼吸间喉结滚动吞咽情思,嗓音低哑:“我们真不是东西!”
一股无名气火堵得溪鹤难受,这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能……
“幽兰露,”他指尖轻轻捻弄着溪鹤的耳垂,揉捏讨趣:“她和你,倒是很像。”
“嗯?”溪鹤收了脾气,哼哼道:“我们?她南边人,我北边人,哪儿像?
他低声叹息道:“没有爱,只有欲。”
“怎么又是这些爱不爱的。”溪鹤轻轻拍他的手,他俯身凑近,便听她仰起脸说道:“我明明很爱你,你怎么总是冤枉我?”
“你愿意为我死吗?”他突然停下,黑伞下高大身姿裹着佳人,幽深双眸锁着爱人,阴森森的令人发怵。
“这当然不行。”她毫不犹豫的摇头。
身旁人流如水,杂音乱语浮动,花灯彩伞飘然而过,流光溢彩旋着她们飞舞。
文渊周额头抵着溪鹤发顶,如神祇低首,峻峭鼻梁擦过琥珀肌肤,黏湿气息钻入她发间,冷冷一句:“我愿意为你死。”
敲得溪鹤心骤然猛跳。
“鬼话,我才不要你的命。”她用力推开他,觉得脊背都在发凉。
天地白茫茫,人语喧嘈嘈,夫妻共立长街热巷,神爱心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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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除之日,溪鹤极为喜悦,文渊周却闷闷不乐。
“文渊周,求求你了,求求你嘛!”溪鹤拽着他的手撒娇,柔润声音,微红脸颊,若在平日,他衣物都脱得只剩发簪,可现在——随意倚在门框,长袍下指节却攥得发白,幽幽一句:“不要。”
“那可是星月楼,能在星月楼过生辰的人,两百年也就那几个,去嘛!别再耍脾气,好不好!”溪鹤扯着他的腰带往屋外拽,手臂上的肌肉紧紧鼓起,透露出她对星月楼的向往。
文渊周衣襟被扯得松散,娇矜姿色到有几分慵懒意味,黑沉着脸讥诮道:“房次卿,呵!还真是会讨好你。”
“你不许说他。”溪鹤驳斥道,又柔声诱哄:“你就当故地重游,我们去年不也在星月楼上嘛?你还勾引我,那时你多温柔啊!哪来得这么多脾气。”
文渊周眼里闪过几分嫉恨,垂眸却又是柔情,可怜巴巴道:“不过一年,你便厌弃我。”
“怎么会,我可不是负心汉。”
溪鹤只能解释:“次卿还邀了花生花苓,还有好不容易才获得出府准许的冬歌,她们听说要在星月楼设宴,都很欢喜,花生还要带着侄子侄女弟弟妹妹来,很热闹的。”
甜腻腻地劝说:“美玉郎,好夫君,去嘛!去嘛!”
“溪鹤。”
文渊周眼底瞬黑,猛地扣她入怀,冰凉气息拂过她明亮眼眸,扰得她睫毛轻颤。
“你唤我?”薄唇贴着耳畔。
“夫君?”似有几分掌控盘问。
溪鹤眸光微动,瞬喜道:“好夫君,你答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