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霄揶揄:“看不出来,挺有格调啊花队,喝红酒?”
“过两天同事们要到家里聚餐。”
提起救援队的兄弟,徐景辛就满脸笑意。
“啊……”贺霄却安静下来。
他把手插进口袋里,有点不自在。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该离开了,这说不定是徐景辛另类的逐客令。
这几天,徐景辛被他气急了总会让他滚,但不是真的要他滚,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想赶人,反而会用更委婉更温和的方式。
譬如此刻。
他垂下眼睛,默默跟在徐景辛身后,盯着他那条仍然不太敢吃力的腿,目光沉凝。
徐景辛没注意到贺霄的情绪,他在跟售货小姐努力沟通,想找到跟自己那瓶一模一样的红酒。
本地的售货小姐先是一头问号,然后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红酒架子,微笑示意客人跟自己来。
徐景辛果真看到那上面摆着几瓶拉菲,感叹自己运气真好。
突然,他看到那几瓶酒连带着整个红酒架子缓慢倾斜,立刻就站住了,还拉了售货小姐一把。
“轰隆”一声,酒架瞬间倒地。
几十瓶红酒同时落地爆开,深红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像是一样盛大的焰火。
随着它倒下来的,还有一个人。
是那个人从另一侧倚倒了架子。
售货小姐吓傻了,她原本就走在徐景辛的前面,这下替他挡下了不少伤害。
她身上溅到不少红酒,还被碎玻璃割破了光裸的小腿。
可她完全顾不上,指着那个倒下的人,指尖微微发着抖:“他,他……”
那个男人有着一头棕色卷发,欧洲人。
徐景辛看清了他的长相,又看到他身后墙体广告牌上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那位,是同一个人,是这家的店主,同时也是红酒酒庄老板。
此刻,他双眼紧闭,眉头微微皱着,一侧胳膊因为靠着酒架一侧,被划了不少口子。
万幸的是,没有严重外伤。
售货小姐喉咙里的话终于喊出来:“他应该是心脏病发作了!”
徐景辛耸然一惊,凭借多年训练出来的本能,身体的反应比头脑更快。
他拍了一下售货小姐的背:“赶紧去叫救护车!”
然后,人就快步走到发病的店主身边,拉起他的胳膊,试图把他从一地碎玻璃里拯救出来。
他把人架住,承压之下,小腿突然一阵锐痛,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骨折线才刚闭合不久。
念头一晃而过,身体却已经向一旁栽倒了,而地上,是一个碎裂的红酒瓶,瓶底连着半个瓶身坐在地上,尖端森寒地朝上竖着,直指他的颈动脉。
徐景辛的瞳孔猛然放大,他怀里抱着的店主此刻成了把他按向死亡深渊的加速器,就在绝望让他冷彻全身的时候,他落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是贺霄。
他听到他到吸了一口冷气,怕是扯动了伤口,但他什么也没说。
扶徐景辛站稳后,他拖着店主的腋下,拨开一地狼藉,带到了干净的地方。
徐景辛心有余悸地喘了两口气,一瘸一拐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