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忧眸光幽幽地看向山洞口的方向，“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能如何了，只能认命，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无尘心口微窒，“不会的，你……和陛下都不会有事的。”
黎忧扯了扯唇瓣，“借你吉言了。”
咕噜噜……
无尘还想说什么，他肚子忽然发出一阵不怎么和谐的声音，瞬间让小和尚羞愤欲死。
“你不会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吧？”
无尘头低得都抬不起来了。
“什么破绑匪？连饭都不给吃，真是不专业。”
黎忧嘀咕了一句，摘下腰上的两个荷包递给无尘。
“一个里面装着牛肉粒，一个装着糖……牛肉粒是我自己做的，平日里拿来哄黑煞和灵灵的，糖是给我夫君的大白的，不知道你介意不介意？”
无尘拿着荷包，看着上面绣着的竹叶纹，听着她字字句句都是她的夫君，低低道：“不介意。”
这种时候，能活着就行。
何况还是她亲手做的。
看无尘只吃糖，黎忧问：“你还俗了还是只吃素吗？”
无尘点点头。
“我夫君明明是世俗人，还是大权在握的上位者，但他也吃素。”
黎忧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我就不行了，我无肉不欢，吃不到好吃的，吃不到肉，我觉得日子都没法过了。”
无尘不觉攥紧手里的荷包，明明她出身侯府，吃食不该短缺的，可他曾听说，她幼时被叔婶虐待，受了不少苦，所以才会格外爱重食物。
从初遇就一直尊贵如天上月的少女，此时却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眉眼间似平静，但心里应该很害怕的吧？
所以她才会一直说着她的丈夫，那位强大无比的新帝来获取安全感。
这还是无尘第一次看她如此脆弱，不再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他把糖递过去，“吃一颗吗？”
黎忧怔了一下，从他手里拿过一颗糖，那柔软在他掌心一触而过，让无尘心也随着颤了颤。
将糖含在嘴里，黎忧将脸埋在手臂上，整个人迷茫低落极了。
无尘张了张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一颗澄净的菩提心此刻涌上后悔，若是当年他跟师父学习高深武学，就能带她冲破包围，送她回到她丈夫身边了。
是他没用，先前没能救醒陛下，现在也帮不了她，甚至还拖累了她。
无尘只能沉默地陪在她身边。
复活
“咳咳……”
黎忧是被烟雾呛醒的，感觉到有人抱着她，下意识就唤了句：“夫君……”
无尘身体一僵，声线微哑，“是迷烟，你别吸进去了。”
黎忧抬手拿掉他捂在自己口鼻的帕子，“我们都已经是砧板鱼肉了，不让迷烟迷倒，难道要让对方暴力打晕吗？”
无尘：“……”他没法反驳。
黎忧从容地倒下去，“晕吧！”
无尘：“……”好吧！
两人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布满诡异纹路的祭台上。
黎忧没被绑着，但身上软绵绵的，没半点力气。
她靠在一根石柱上，打量着周围。
巨大的祭台上，分布着八根石柱，石柱上面雕刻着神鬼图案，代表着是什么黎忧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