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安的眼睛陡然瞪大：“沐同志，你冷静点啊！”
腿脚有毛病的伍大娘以猴子都望尘莫及的速度，“嗖”的一下蹿到了派出所办公室的另外一头，有多远就离沐春生多远。
沐春生慢吞吞地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粉红色的小药片，也不用水，直接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
咂咂嘴回味了一下，沐春生才看向杨公安：“杨公安，你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主办吗？”
杨公安暗地里长吐了一口气，赶紧点头：“是是，沐同志，你看这事你们两边能不能先商量商量？”
沐春生抚着胸口用力喘气：“杨公安，我想先坐一坐行不行？
不然我一想到刚刚一进来那老东西就骂我，我心里头这口浊气就咽不下去，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在翻滚、在叫嚣……
上次有个混账王八蛋辱骂我，我也是这样，后来脑子里一热，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进了医院后他们告诉我，我才知道当时我失控，拿板砖给那混账王八蛋脑袋瓜子开瓤了。
就是我力气太小，也没把人打死，我出院后没几个月，那混账王八蛋也出院了……”
出门在外，人设都是自己给的。
对这一套，沐春生早就驾轻就熟。
可怜的杨公安从来也没想过他会受到来自几十年后这种“自立人设”的毒打，听着沐春生的“光辉历史”，赶紧拉了张椅子让她坐下：
“沐同志，来来，先坐先坐，这事不着急啊，我们不着急。”
这种病人虽然出院了，但是一定不能受刺激，否则分分钟发病给你看！
别说打人了，就算是杀了人，她也没责任。
顶多也就是在精神病院里再关上一段时间，等病情稳定了，家属签字同意，又能放出来。
所以，一定不能惹怒了她。
见沐春生目光还定定盯着伍老娘那边，杨公安急忙给伍老娘使眼色，拖长了音调给暗示：
“刘婶子，你刚才这态度还是有点问题~~”
伍老娘认字不多，但是那张证明上面的“精神病”三个字，还是认得到的。
再说了，谁家好人吃药不用水，干嚼着一仰脖子就咽了的？
正常人吃的药片或者药丸，不是白色就是黑色，要不然就是胶囊，谁特么吃的是粉红色的药啊！
吃这个颜色的药，一看就不正常！
（某生产咀嚼钙片的药厂膝盖中了来自平行时空的一箭）
接收到杨公安的暗示，为了不成为第二个“混账王八蛋”，伍老娘只能捏着鼻子挤出一个苦瓜般的笑脸：
“那个，沐同志是吧？刚刚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啊。”
沐春生跟被烫着一样别开脸：“你还是别笑了，你笑得跟个老妖婆一样，太辣眼睛了！”
伍老娘盯着沐春生伸手盘玩办公桌的那只厚重的玻璃烟灰缸，大口吸气：
忍住，忍住！不能生气，不能骂人！否则那个精神病会抄起东西就给她脑袋瓜开瓤！
沐春生瞄着伍老娘那大口吸气的模样，笑着点头：“看看，你这样子就正常多了，像只会喘气的蛤蟆。”
伍老娘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