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冲出大厅，穿过地窖与暗道，回到镜前的厅堂，而此刻镜面已布满裂纹。
林雪在镜前回头，看着身后那即将坍塌的世界。她忽然明白，这场副本从一开始就不只是生死游戏，而是她与自己的和解。
“夜辰……”她喃喃一声。
镜子碎了，天地一片空白
林雪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洁白。
没有屋檐，没有镜子，没有黑雾与尸体，也没有那具沉睡在水晶棺中的自己。仿佛从沉重的梦境中挣脱而出，她第一次感到身体如此轻盈，连思绪都像羽毛般轻浮不定。
“……夜辰？”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四面八方皆是雾气，仿佛身处某种过渡空间。她能感觉到地面，却看不到边界；能感受到时间流逝，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直到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才打破这片死寂。
“你醒了。”夜辰走来，手中握着她曾经的那枚副本通行符，符纸已经燃去一角，正徐徐飘落。
“这是……我们成功了？”林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夜辰没有立刻回答。他望向四周那空茫的世界，像是在思考，又像在等待某种确认。
“这不是现实世界。”他说。
林雪心头一凛。
“副本没结束？”
“不，是结束了。”夜辰顿了顿，“但这片空间，是每个副本真正终结前的‘缓冲区’。只有通关者意识真正完成自我融合，才会被系统认定‘清醒’，送出副本。”
林雪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一阵恍惚。那种割裂感还未完全消失——她仍能感觉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那个在大院中沉睡的自己，那个从小就被抹去记忆的“林家嫡女”。
她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从来都没离开过？”
夜辰挑了挑眉。
“什么意思？”
林雪抬头直视他：“你还记得你进入这个副本前的样子吗？记得你接的任务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副本机制？”
夜辰沉默片刻，然后笑了笑：“我只记得，我的任务，是找到你。”
“找到我？”林雪神情一变。
夜辰点头，眼神平静：“我原本以为是一个简单的保护任务，或者是协助通关。但越往后走，我越觉得，这个副本对我而言，也不只是游戏。每一次选择、每一次决断……我都像是曾经历过，像是……我们早就认识。”
林雪愣住了。
“如果我们不是第一次进入副本……”
“那我们每一次的重逢，都是系统在‘还原’某种过去。”夜辰的声音低而缓，像是一种迟来的告白，“也许，我们根本不是玩家。我们是这个副本的一部分。”
空气又沉默下来，林雪的呼吸变得微妙。
她忽然想起某些片段——在大院的长廊里，她曾听见婴儿的啼哭；在镜子的裂缝中，她曾看见模糊的幻影，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用一种哀切的语调。
也许，这不止是她的回忆。
“如果我是那个林家嫡女……你呢？”她问，“你会不会……是我过去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