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的人似乎还未意识到，台上献舞的女子，正是天圣的六公主，依旧举着酒盏，互相寒暄着。
一舞落，夜琬玉直勾勾地盯着沈君奕，摇曳着裙摆向他走去。
“君奕哥哥。”
夜琬玉抬手取下脸上的面纱，含情脉脉，娇俏可人，让人舍不得苛责于她。
“六公主禁足之期未到，为何私自出现于宫宴之上？”
沈君奕不为所动，眉头紧皱，语气比之往日更加冷漠。
禁足？
台下，苏念卿单手支着下巴，有些疑惑。
夜琬玉向来得宠，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大错，皇帝竟然会舍得将她禁足宫中……
“本宫上次不过是无意间撞了苏家小姐一下！况且最后是本宫落入水中，你何至于这般为难与我？”
夜琬玉红了眼，委屈极了。
她至今也不敢相信，沈君奕竟然会为了苏念卿那个贱人，让父皇将她禁足，还罚她抄写百遍道德经，丝毫不留情面。
“公主行事向来乖张，仗势欺人，有失皇家颜面，本官并非刁难，不过是按天圣律法行事。”
沈君奕神色未变，只是平静地叙述着。
况且就凭夜琬玉私下里做的那些事，若非皇帝有意偏袒，沈君奕绝不会就止步于禁足之罚。
龙椅之上，皇帝早已已显露出不满的意味，他向来偏宠夜琬玉，沈君奕这般直白斥责她，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教女无方？
“玉儿年纪小，性子直，首辅过于苛责了。”
皇帝语气沉厚，面上笑着，眼底却满是不悦，“嬿贵妃日后莫要再溺爱玉儿，务必要严加管教！”
“陛下说得是，是臣妾疏忽了。”
皇后下首，一身着烟色宫装，容貌与夜琬玉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起身谢罪，她表情僵硬，显然是有些难堪。
“玉儿！还不快过来！”
嬿贵妃厉声呵着夜琬玉，转首歉疚地看向沈君奕，“沈大人莫要与这丫头计较，她虽性子娇蛮，却也没什么坏心思。”
她姿态放得低，倒是诚意十足。
然而苏念卿见嬿贵妃这番做派，却是心下微沉。
沈君奕行事太过不留情面，怕是要让人记恨上了。
他本就权势滔天，惹皇帝忌惮，如今嬿贵妃又在他面前这般伏低作小，恐怕皇帝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苏念卿有些担心，沈君奕虽然手段厉害，又深得民心，但这天圣朝到底是姓夜。
“嬿贵妃言重了，本官只是按规矩办事，并未与公主计较什么。”
沈君奕像是没察觉到嬿贵妃行动下的恶意，语气清淡，年纪轻轻，却比那些老头子还古板正派。
“父皇，您可还记得儿臣去年生辰时，曾答应过儿臣一件事？”
夜琬玉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梗着脖子，没有听嬿贵妃的话，而是走到殿前，径直跪下。
皇帝眯起了眼，顿了一瞬，语气加重，“朕金口玉言，自是记得，玉儿可是想让朕免了你这次殿前失仪？”
“不！”
苏念卿眸色微沉，心中忽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见夜琬玉深深看了眼沈君奕，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儿臣请求父皇下旨，将儿臣指婚于沈大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噤声不语，生怕这无妄之火烧到自己身上。
苏念卿扯了扯唇角，瞥向一袭月白云纹官袍，面色冷寒，却依旧不掩矜贵清俊的沈君奕，竟还有心思感慨。
古有红颜祸水，如今沈君奕也算是个蓝颜祸水了吧……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