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巧的是,街道上有修士。
他被修士打断了一条胳膊,狼狈地逃了出去,他的伤势太过严重,没法维持人形。
那天的雨很大,燕越的毛发被雨水浸透,狼狈凄惨地缩在一棵树下。
燕越冻得缩成一团,脑袋也昏昏沉沉,他的眼皮近乎要阖上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轻亮的女声。
“呀,这里怎么有只受伤的小狗狗?”
耳朵颤动了一下,燕越威慑地露出尖锐的牙齿,金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不远处。
雨势太多了,雨丝连绵成幕,薄雾笼罩,只能依稀看清那人的轮廓。
那是个身姿高挑的女子,持着一把青绿色的油纸伞,只露出皓白的下巴,她身上的交领薄纱裙皎洁似月,行走在草地上,裙摆却不沾一点污泥。
她无视了燕越的威吓,也许只是因为它的威吓太不值一提了。
她略微抬起伞檐,露出隐藏在雾色雨幕里的一张脸。
那张脸像清新旖旎的春色,清澈见底的春水,不掺污垢,媚而不妖,艳而不俗。
和她的脸格格不入的是眼眸,天生多情,顾盼生辉。
燕越受伤的前肢趴在泥泞中,整个身子摆出攻击的姿势,口中不断发出呜呜的威慑。
那个女人却笑了:“哈哈,真可爱。”
一匹狼被人说可爱,怎么听都是挑衅。
燕越被惹怒了,咆哮着就向她扑去。
她却全然不躲,反将伸开双臂,轻易扼住了他的两只前肢,她将燕越抱在了怀里,温热的体温暖着他冰冷的身体。
她根本不顾燕越的挣扎,自顾自地做了决定,头顶传来女人愉悦的声音:“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我的小狗狗。”
梦境到此截然而止,燕越缓缓睁开了眼,身侧已经不见了沈惊春的踪影。
他的头不知为何有些痛,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好些了才起身穿衣。
燕越刚走出楼没多远,便听见沈惊春的笑声,还掺杂着宋祈的声音。
“姐姐,还记得这只马吗?当时我们还一起养它。”宋祈抚摸着棕马额心,那里有一道胎记,形状很像一团云朵。
燕越冰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嗤之以鼻。
一起养过一匹马算什么?沈惊春还养过他呢。
“当然记得。”沈惊春喂了它一把干草,不禁感叹,“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现在追风已经是只老马了。”
沈惊春听到细微的声音,她转过头看见了燕越,但却并不意外燕越的出现,她没再喂马,直起身向他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沈惊春的胳膊忽然被拽住,回头对上宋祈慌张的眼神:“别走,姐姐,再和我待一会儿。”
“姐姐和阿奴还有正事要谈。”沈惊春摸了下他的脑袋,随意地安抚,“有空再找你。”
即便宋祈不愿意,沈惊春也直接忽视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惊春和燕越擦肩而过,燕越并不急着走,他目光挑衅,似是嘲弄地轻勾了下唇,接着转身离开。
宋祈阴沉着盯着他的背影,他掐断手中的一根木棍,宛如是在掐断燕越的脖颈。
“秘境会在两天后打开,我和他们借口说是为了找炼制丹药的材料。”沈惊春给自己倒了杯滚烫的茶水,“到时候别露馅了。”
燕越要找的药叫赤焰花,赤焰花和泣鬼草不同,它属于灵草,无论是对修士还是邪魔都有较强的作用,可以帮助燕越修复妖髓。
“你不是和他们交好吗?”燕越不放过任何一次讥讽她的机会,“这么轻易就背叛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