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大的口气!”
秦合重双眼虚起,不屑道:“就凭这点幻术,还想困住本都尉,你小子真是死到临头。。。”
话没说完,便听一名士卒像被掐住咽喉待宰的鸡一般,发出一声极为尖锐凄厉的惊叫。
“啊啊啊!!!”
秦合重正想抢过身旁士卒的长刀,正欲一刀斩了那胆小如鼠的家伙,免得影响其余士卒也跟着未战先怯。却见那面色惨白如雪的新娘,殷红双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而那个小脚妇人,已然抬起红艳艳的油纸伞。
“纸、纸人!”
伞下的喜婆,不是人,而是一个面色惨白、两腮涂了艳红胭脂,嘴唇红如血的纸人。梳着老气的发髻,额头扣着大红喜带,手是拎着根长长的喜绳。
四名轿夫,步伐生硬地朝前走来,戴着黑色小帽的脑袋,缓缓抬起。便见那一张张苍白的脸上涂着两坨红色胭脂,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都、都是纸人,都是纸人!”
士卒们慌了神,本能地往后退去。
“他娘的,一群废物,闪开。”
青年将官复安暴喝一声,冲上前去,一刀斩下,喜婆连人带伞,被劈成两半。
“不就是纸人吗?怕个球,砍了便。。。”
同样,将官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完。
众人全都瞪大双眼,看着那被一刀劈开的喜婆纸人,迅速合拢,恢复原状。
“是鬼,真的是鬼!”
士卒们瞬间慌了神,这会儿也顾不上保护都尉了,一个个凭本能行事,忙不迭地朝着各个方向逃蹿。
刺耳的锁呐声,蓦地响起。
喜婆僵硬的嘴一开一合地唱道:“胭脂伞、绫罗缎,妾身今夜着嫁衣”
声音抽抽噎噎、咿咿呀呀,似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秦合重浑身一毛,只觉得一股无形的一压力,自四面八方向自己汇聚而来。
动不了了。
他很快便意识到这一点。
举着长刀欲再次斩落的将官复安,也僵在原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漫无目的、抱头鼠蹿的众士卒,亦无一幸免。
“郎呀郎,郎呀郎,何故还不来相迎”
锁呐声如同魔音入耳,与喜婆上气不接下气的吟唱,融合在一起,听得秦合重等人阵阵胆寒。
四个纸人轿夫,如僵尸般走到四名士卒身后,抬起双臂、缓缓张开,将四人紧紧抱住。
那四名士卒面容扭曲,竭尽全力地想要挣扎,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很快,四个纸人轿夫严丝合缝地帖在四名士卒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