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处理伤口的手一抖,紊乱的呼吸偏开,假装不在意。
nbsp;nbsp;nbsp;nbsp;巴特冷哼:“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以为你救了她,我就要把妹妹卖给你了吗?做梦。”
nbsp;nbsp;nbsp;nbsp;他不紧不慢回应:“我想是哥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因为我救她所以才来要她,从头到尾,我想要的人只有她,救她是我心甘情愿,但在一起,我希望是她心甘情愿。”
nbsp;nbsp;nbsp;nbsp;从山崖上掉下去落地的那一刻,他无比庆幸这个人是他自己。
nbsp;nbsp;nbsp;nbsp;疼得感觉每一根骨头都断了,鼻腔内全是腥咸,被激流冲到一块块大石上。
nbsp;nbsp;nbsp;nbsp;他应该是要死了,他当时想。
nbsp;nbsp;nbsp;nbsp;还好是他要死了。
nbsp;nbsp;nbsp;nbsp;所以他偷偷发誓,要是有下辈子,一定要找到她。
nbsp;nbsp;nbsp;nbsp;没发过誓言的人,在死前最后一次发誓时被神听到了。
nbsp;nbsp;nbsp;nbsp;“所以呢?我妹妹怎么想你知道吗!你之前把她绑走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么道貌岸然的话,医院躺一圈把脑子躺开窍了不成?!”巴特真的要忍不住拍桌子了。
nbsp;nbsp;nbsp;nbsp;怎么说呢。
nbsp;nbsp;nbsp;nbsp;岁聿这个人太危险,早就不是他所作所为的那种危险,而是这人办事时的“狠”,不管是当初把景昭害的落海,还是后来为了救景昭选择自己坠崖,都让他从心底里产生深深的不安。
nbsp;nbsp;nbsp;nbsp;今天他能做这些,难保日后他不会再做出对景昭不利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哥哥。”一直沉默却实打实处在暴风眼的人终于在僵持中出声。
nbsp;nbsp;nbsp;nbsp;放下手中已经包扎好的医用品,她朝着他的方向坐好,认真道:“这件事是我没考虑清楚,隐瞒你们这么长时间,我先道歉。”
nbsp;nbsp;nbsp;nbsp;巴特摇头:“你没什么道歉的。”
nbsp;nbsp;nbsp;nbsp;“岁聿,我也向你道歉,这半个月因为我耽误你。”
nbsp;nbsp;nbsp;nbsp;岁聿紧了紧手心,这个态度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nbsp;nbsp;nbsp;nbsp;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多事早该有个结论,确实是她一直犹豫不决,优柔寡断,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nbsp;nbsp;nbsp;nbsp;她一直在找折中的办法,现在想,其实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nbsp;nbsp;nbsp;nbsp;“听说平海市那家糖果工坊要倒闭了?”她看着桌上前两天小苹果拿来忘记带走的糖,轻轻出声,“小苹果说很好吃的糖,不该倒闭的。”
nbsp;nbsp;nbsp;nbsp;烈阳绿枝,夏蝉鸣叫,一阵风吹过,摇动满树茉莉芳香,造就遗梦。
nbsp;nbsp;nbsp;nbsp;如果说什么都要有个最好的结尾,最好的征兆就在开头。
nbsp;nbsp;nbsp;nbsp;十六岁那年被景家人找到,她半哄半骗和巴特去了平海。
nbsp;nbsp;nbsp;nbsp;那是她第一次到平海,惊奇于潮湿的空气,惊奇于林丽的高楼大厦,惊奇于连绵不绝的雨季,惊奇于满地黄金屋,十人便成局的平海。
nbsp;nbsp;nbsp;nbsp;但最喜欢的还是那家糖果工坊。
nbsp;nbsp;nbsp;nbsp;少女时期的梦化作现实,她趴在来时的车上,明明发着低烧还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在周围商业化的街道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家店,拉住巴特的手笑眯眯:“哥哥,可以给我买那个吗?”
nbsp;nbsp;nbsp;nbsp;巴特:“新家的爸爸妈妈会给娜仁买。”
nbsp;nbsp;nbsp;nbsp;景昭:“可我就想要哥哥买的。”
nbsp;nbsp;nbsp;nbsp;他答应她会给她买。
nbsp;nbsp;nbsp;nbsp;他实现了承诺。
nbsp;nbsp;nbsp;nbsp;那天她坐在小店的椅子上,抱着他买的大礼包,安静等了一个下午。
nbsp;nbsp;nbsp;nbsp;来接她的人不是他,而是景家人。
nbsp;nbsp;nbsp;nbsp;被抛弃的小姑娘没哭没闹,抱着怀里的糖一步步朝外走。
nbsp;nbsp;nbsp;nbsp;明明说好只是他和她来这里住一阵……算了,景昭早知道是骗她的。
nbsp;nbsp;nbsp;nbsp;从他付钱时偷偷落在收款机上的眼泪,她就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她一颗都没吃。
nbsp;nbsp;nbsp;nbsp;后来到景家,她再没吃到这个工坊的糖,因为景母会给她塞全世界数不尽的巧克力。
nbsp;nbsp;nbsp;nbsp;无聊时会拿出来一颗放在窗台,看着它融化凝固再融化,最后招致飞虫。
nbsp;nbsp;nbsp;nbsp;最后到了岁家,她只无心提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