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今日家宴,皇帝没有什么话想说,任由太皇太后在一旁开起了头。
nbsp;nbsp;nbsp;nbsp;她先是叹了声:“许久没有这样坐到一处了。”
nbsp;nbsp;nbsp;nbsp;每回除了逢年过节,他们这样一大家人,是从不这样聚在一处的,对于上了年纪的太皇太后来说,逢此景,必多感慨。
nbsp;nbsp;nbsp;nbsp;太后附和着她:“是这样,皇上公务繁忙,咱一家也很少有机会能聚。”
nbsp;nbsp;nbsp;nbsp;太后对太皇太后还是些许敬重的,一则因为她是她的婆母,二则当初陈怀衡登基时,也是她在旁帮衬着。就连陈怀衡年少时候在文华殿的功课她也十分上心,祖母做成了这样,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快比不上,她又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nbsp;nbsp;nbsp;nbsp;接着就又是一顿不痛不痒的寒暄,只是后来,太皇太后又问起了陈怀衡近来关于修官道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修官道的事情可曾和阁老们论好了?有结果了吗?”
nbsp;nbsp;nbsp;nbsp;对太皇太后,陈怀衡也仍旧是那个说法:“不急。”
nbsp;nbsp;nbsp;nbsp;他端着酒杯慢饮,看着没有说这件事的兴致。
nbsp;nbsp;nbsp;nbsp;太皇太后见此,眉眼轻敛,竟又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陈怀霖。
nbsp;nbsp;nbsp;nbsp;她问他道:“那乔砚呢,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给来皇上听听,有些话朝堂上不好说,现下都是自家人,你说出来也不打紧。”
nbsp;nbsp;nbsp;nbsp;乔砚是陈怀霖的字。
nbsp;nbsp;nbsp;nbsp;太后听了后,面色便淡下去了一些。
nbsp;nbsp;nbsp;nbsp;她最不喜欢太皇太后的地方便是这里。
nbsp;nbsp;nbsp;nbsp;太皇太后不只是对身为皇帝的陈怀衡好,对每一个亲王都这般一视同仁。只是在这种的时候,让陈怀霖说这些事情做什么?难道说了以后,他的儿子就必须要听了吗。
nbsp;nbsp;nbsp;nbsp;陈怀衡却不慎在意道:“既然皇祖母让说,皇兄便说吧。”
nbsp;nbsp;nbsp;nbsp;陈怀霖拱手,仍旧推脱:“今日家宴,皇祖母和陛下便别为难我了。”
nbsp;nbsp;nbsp;nbsp;一个祖母,一个陛下。
nbsp;nbsp;nbsp;nbsp;谁亲谁疏,听也听得出来。
nbsp;nbsp;nbsp;nbsp;他不愿说也正和陈怀衡的意,反正他说不说都那样。
nbsp;nbsp;nbsp;nbsp;陈怀霖知道的东西,他难道又不知道吗,说了也没多大用途。
nbsp;nbsp;nbsp;nbsp;陈怀衡拂了太皇太后的面子,径直道:“用膳吧,皇祖母,皇兄不想说。”
nbsp;nbsp;nbsp;nbsp;陈怀衡少年时候倒还肯听她的话,如今,越大越不服管。
nbsp;nbsp;nbsp;nbsp;他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旁人管束于他。
nbsp;nbsp;nbsp;nbsp;他终究是皇帝,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不好驳斥了他。
nbsp;nbsp;nbsp;nbsp;此间陷入了冗长的沉寂,太皇太后再没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一行人用着饭,都心照不宣。
nbsp;nbsp;nbsp;nbsp;华宁因着上回的事情还闷闷不乐,她抄了十遍弟子规,手都快断了。因着陈怀衡后头留下的话,没有任何人能来帮她代笔。她若是使了性子不抄,陈怀衡竟就直接将她软禁在了屋子里头。
nbsp;nbsp;nbsp;nbsp;华宁没有办法,便是再不愿也要抄。
nbsp;nbsp;nbsp;nbsp;虽说罚了她的是陈怀衡,可她自然又巧妙地将这件事情怪罪到了妙珠头上。
nbsp;nbsp;nbsp;nbsp;她怪不得陈怀衡。
nbsp;nbsp;nbsp;nbsp;皇帝错不了,要错也是错在那个做奴婢的妙珠头上。
nbsp;nbsp;nbsp;nbsp;一定是因为那日妙珠她哭哭啼啼,惹了皇兄心疼,所以他才会来罚她!
nbsp;nbsp;nbsp;nbsp;小宫女生得确实是有些姿色,所以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nbsp;nbsp;nbsp;nbsp;那边太皇太后不论公务,可却又不知怎地提起了选妃立后一事。
nbsp;nbsp;nbsp;nbsp;陈怀衡如今都十八了,早该开设后宫了,想当初他的父皇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nbsp;nbsp;nbsp;nbsp;按理来说,陈怀衡早在两年前就该选妃了。
nbsp;nbsp;nbsp;nbsp;可或许是少帝所要忙的事情太多,这事就这样被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