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大爷，方便问一下最近有人给李晓丽扫墓吗？”
nbsp;nbsp;nbsp;nbsp;大爷也上了年岁，腿脚利索，但记忆里有些衰退，墓园每日访客并不少，他不能每个都记得。
nbsp;nbsp;nbsp;nbsp;“记不清咧……姑娘，这墓园里头，天不亮就有人来，日落西山了还有人舍不得走，一天下来，扫墓的人怎么也的有百八十号人，这哪记得清呢！”
nbsp;nbsp;nbsp;nbsp;“谢谢，我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她轻叹口气，注定无望而归，正要离开之际，守墓人叫住了她。
nbsp;nbsp;nbsp;nbsp;“小姑娘，你上次来扫的不是那个孩子的墓吧？是那个姓魏的吧？”大爷脸上的皱纹舒展，满是岁月的痕迹。
nbsp;nbsp;nbsp;nbsp;“您还记得我？”
nbsp;nbsp;nbsp;nbsp;对于姜然而言这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情，因为期间她回到过去，而对于大爷而言，也就是前不久发生的事。
nbsp;nbsp;nbsp;nbsp;“你当时还晕倒了，一个人扶了你一把。”
nbsp;nbsp;nbsp;nbsp;姜然想起来了，那是她第一次穿回去的时候，她看了情书回到过去，醒来时班主任张定水救了她。
nbsp;nbsp;nbsp;nbsp;“那个男的是墓园里的常客，他经常来这……”
nbsp;nbsp;nbsp;nbsp;“是吗……”
nbsp;nbsp;nbsp;nbsp;姜然记起张定水上次对她说过他是来给妻子扫墓。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姜然的头有些痛，脑海里满是那一束出现得不合时宜虞美人花束。
nbsp;nbsp;nbsp;nbsp;此时她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nbsp;nbsp;nbsp;nbsp;是李家旻给她发的有关刘德升骚扰女学生的案件相关资料。
nbsp;nbsp;nbsp;nbsp;【李家旻：年代久远，只有纸质材料。】
nbsp;nbsp;nbsp;nbsp;紧接着发来一连串的扫描材料。
nbsp;nbsp;nbsp;nbsp;姜然在墓园里找了一处能休息的地方，坐在那里慢慢翻阅。
nbsp;nbsp;nbsp;nbsp;那名跳楼的女生叫沈倩玉，家境良好，父母均是公职人员，在二十年前，柏杨一中翻新重建，原来的平房全部推倒重盖，教学楼都变成五六层高的楼房，里面焕然一新，硬件在市里算的上数一数二的，成绩不好的学生除非后台特别硬，否则也上不了一中。
nbsp;nbsp;nbsp;nbsp;沈倩玉不仅学习好，长相也清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女生属于学校里的校花。
nbsp;nbsp;nbsp;nbsp;因为沈倩玉的学习成绩优异，她被选为语文课代表，而语文老师正是刘德升，据当时警方调查班上同学的口供，两人师生关系不错，刘德升经常在班上夸赞她，平日里她温和待人待物，并没有什么消极情绪。
nbsp;nbsp;nbsp;nbsp;看起来师生的表面关系十分正常。
nbsp;nbsp;nbsp;nbsp;但是也有同学说，沈倩玉经常和刘德升独自待在办公室，有时一待就是一个午自习，同时有些不好的谣言传来。
nbsp;nbsp;nbsp;nbsp;有人质疑她的成绩之所以好是因为和老师走的太近了，考试前老师会特地给她看一眼真题。
nbsp;nbsp;nbsp;nbsp;而据沈倩玉当时最好的朋友所说，在沈倩玉跳楼的前几天，她的情绪变的特别消沉，似乎心里有什么事情沉甸甸的，问她又不肯说，朋友只当是偶然。
nbsp;nbsp;nbsp;nbsp;再后来，在一个夏季风平浪静的夜晚，她在晚自习过后，独自走向学校的天台，一跃而下，留下来的只有书包里的一封亲笔写的遗书，里面控诉着刘德升作为她的老师对她实施的种种恶行。
nbsp;nbsp;nbsp;nbsp;下一页便是沈倩玉的遗书，小乔秀丽的字写下最绝望的话，字里行间透露着她是一个对外界感知能力极强的女孩，在她的世界里一草一木皆有生命，而有人闯进了她的世界，告诉她这个世界是一个用谎言编织的童话故事。
nbsp;nbsp;nbsp;nbsp;姜然不忍心继续读完，任何一人读完都会因当时的刘德升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感到愤怒。
nbsp;nbsp;nbsp;nbsp;而刘德升的证词颇显得无力苍白，他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他没有对沈倩玉做过那些肮脏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资料的最后一页，是一张像素模糊的合照。
nbsp;nbsp;nbsp;nbsp;年代略微久远，照片上的人像并不清晰。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一张刘德升所带的班级的合照，照片上所有的学生穿着一成不变的柏杨一中红白蓝相间的校服，照片上的女孩们留着整齐划一的到耳边的短发，女生站在前面，男生站在后面，老师坐在第一排。
nbsp;nbsp;nbsp;nbsp;姜然在照片下方的花名册中找到了刘德升的名字，再对照着找到他的本人，她小小的吃了一惊，照片上的刘德升没有佝偻的肩背，没有满脸的褶子，表情也没那么凶煞，反而眉目清秀，看起来精神气儿十足。
nbsp;nbsp;nbsp;nbsp;简直就是两个人。
nbsp;nbsp;nbsp;nbsp;再找到沈倩玉的名字，她的目光迅速扫了一遍，忽然目光定另外一个名字上，她目光闪烁，皱起眉头。
nbsp;nbsp;nbsp;nbsp;照片的少年戴着眼镜，阳光下他半眯着眼睛，嘴角的弧度也是冷冷的，似乎对一切都很厌恶，站在班级照片的的边缘位置，和旁边的同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nbsp;nbsp;nbsp;nbsp;她一眼确定他的身份。
nbsp;nbsp;nbsp;nbsp;她的班主任老师——张定水。
nbsp;nbsp;nbsp;nbsp;不算惊奇，自己听他说过他也是柏杨一中毕业的学生，只不过她从未想过他以前是刘老头的学生，即便是以前同学在他面前提起刘老头，他也仍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