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从最初计杀牧封云，到后来救助叶彤意，包括白屋城中小心眼的报复，直至而今站在甄少乾跟前，一路走来，波折重重，许多时候，牧封川其实都属于没事找事。
nbsp;nbsp;nbsp;nbsp;他明知退一步海阔天空，却也不愿意退。
nbsp;nbsp;nbsp;nbsp;这样当然会有麻烦，甚至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但人活在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不就是这份恣意妄为？
nbsp;nbsp;nbsp;nbsp;如此，这顿打，当然也不能搁在他心里，成为他放不下的结。
nbsp;nbsp;nbsp;nbsp;甄少乾整个人都木了，抬起手挡在跟前，结结巴巴道：“不、等等，我们可以谈谈，我把灵石还你！你、你看我这老胳膊老腿，这里离指玄派不远，你还是归元宗弟子，动手动脚，伤了两派和气啊！”
nbsp;nbsp;nbsp;nbsp;牧封川举起的拳头一顿。
nbsp;nbsp;nbsp;nbsp;甄少乾眼眸一亮，忙道：“指玄派和归元宗数千年的交情，我们虽分属不同门派，曾经也能称一声师兄弟呢！”
nbsp;nbsp;nbsp;nbsp;“师兄弟？塑料情谊那种？”牧封川嘴角一抽。
nbsp;nbsp;nbsp;nbsp;严格来说，五大派关系和睦之时，大家同气连枝，的确会互称师兄师弟，可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
nbsp;nbsp;nbsp;nbsp;况且，对着甄少乾头发花白的模样，无论师兄还是师弟，牧封川都是决计喊不出口都。
nbsp;nbsp;nbsp;nbsp;他一声轻叹，道：“别挣扎了，我不要灵石，我就出口气，放心，打完我给你赔医药费。”
nbsp;nbsp;nbsp;nbsp;说完，不等甄少乾继续开口，正义的铁拳悍然出击。
nbsp;nbsp;nbsp;nbsp;牧封川眼露凶光，语气兴奋为自己的拳法伴奏。
nbsp;nbsp;nbsp;nbsp;“让你碰瓷！碰瓷就要挨打！你还想骗我钱！骗我钱！！”
nbsp;nbsp;nbsp;nbsp;“啊！！！”
nbsp;nbsp;nbsp;nbsp;一盏茶后，甄少乾顶着两个熊猫眼，加一脸青紫，悲悲戚戚摊在椅子上。
nbsp;nbsp;nbsp;nbsp;牧封川精神亢奋，表情中带着一丝餍足，瞧过去的眼神也变得十分平和，甚至透着一股对老人的怜爱。
nbsp;nbsp;nbsp;nbsp;他弯了弯嘴角道：“没事吧？其实你骨头挺硬，指玄派功法莫非除了适合感悟天道，还有锻体作用？”
nbsp;nbsp;nbsp;nbsp;“你、你，不为人子……”
nbsp;nbsp;nbsp;nbsp;“我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牧封川一掸衣袖，下巴微抬。
nbsp;nbsp;nbsp;nbsp;甄少乾一个哆嗦，立刻坐正，脸部肌肉抽搐着道：“你、你打也打了，还想怎样，不就是十块灵石，别人拿一万灵石都休想我替他动一个铜板！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nbsp;nbsp;nbsp;nbsp;他凄声控诉，配合那张饱受蹂躏的脸，倒是很有说服力。
nbsp;nbsp;nbsp;nbsp;牧封川莞尔一笑。
nbsp;nbsp;nbsp;nbsp;他忽而压低身子，轻声道：“你当真是为了不挨打，才替我卜这一卦？卜算所得，毫无隐瞒，而不是试图用言语误导我的道路？”
nbsp;nbsp;nbsp;nbsp;甄少乾瞳孔猛然缩到针尖大小。
nbsp;nbsp;nbsp;nbsp;牧封川得到答案，直起腰杆，冷冷注视着他。
nbsp;nbsp;nbsp;nbsp;良久，空气中的细尘都在这股氛围下静止不动，甄少乾咽下口水，牧封川睫毛低垂。
nbsp;nbsp;nbsp;nbsp;就在应该有人开口，打破僵局的下一秒，牧封川倏然站起，笔直朝大门走去。
nbsp;nbsp;nbsp;nbsp;甄少乾一懵，忙抬手喊道：“你要走？你不想再问问——”
nbsp;nbsp;nbsp;nbsp;“不想！”牧封川脚步一停，微微侧过脸，“你也不必再说，无论结果如何，该避的避不了，该跑的跑不掉！没有过程的预言，只会酿成俄狄浦斯悲剧。”
nbsp;nbsp;nbsp;nbsp;接着，他一把推开木门，头也不回走出店铺。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两仪城大街，牧封川漫无目的走着。
nbsp;nbsp;nbsp;nbsp;途中有人与他擦肩而过，不过比起上辈子的汹涌人流，这个世界人口密度太少，令他想酝酿一份人潮中的孤寂都酝酿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哎，就这点基数，都能长出有百十个心眼子的人物，要不是我见多识广、头脑清明，怕是回被忽悠得找不到北吧。
nbsp;nbsp;nbsp;nbsp;牧封川啧啧摇头，决定日后做一块神棍散退的牌子。
nbsp;nbsp;nbsp;nbsp;如果说之前，他还期待有没有哪个神棍，能解决一下他古怪运气的问题，在深入接触甄少乾后，牧封川已经彻底放弃这番想法。
nbsp;nbsp;nbsp;nbsp;只能说，无论是真神棍，还是假神棍，想从他们口中听到一句实话，都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不对，真神棍约摸是没有用假话骗他，只是以部分真话，误导他的思路。
nbsp;nbsp;nbsp;nbsp;要不是牧封川之前就被甄少乾坑过一次，本能保留三分怀疑，或许他也不会提出最后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