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现在能出去了吧方首席。”塞米问道。
nbsp;nbsp;nbsp;nbsp;“嗯。”方连年走了过来，“我跟着你们。”
nbsp;nbsp;nbsp;nbsp;说是跟着我们，但方连年很自然的就走在了塞米身旁，秋开在乔安身边小声的解释：“老师是方首席的伴侣，所以每次方首席都盯得紧。”
nbsp;nbsp;nbsp;nbsp;听到这话，乔安又抬眼往前面两人看去，这才发现两人肩膀越贴越近，方连年低头在塞米耳侧说了什么，被塞米一把推开，姿态熟稔又亲昵。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伴侣吗？好像也……还好。
nbsp;nbsp;nbsp;nbsp;出了指挥部到处都是痛苦的哀嚎声，作为人鱼，乔安对声音里的情绪尤为敏感，他又沉默下来。
nbsp;nbsp;nbsp;nbsp;“其实我们在这种作战里用处不是特别大，你看哪怕是老师只要距离远了就没办法，这次要不是你……”秋开小声且低沉的说着，“我们主要还是在快结束时让他们减少痛苦，走的更安详一点。”
nbsp;nbsp;nbsp;nbsp;乔安愣了下，不解地看向秋开。
nbsp;nbsp;nbsp;nbsp;“有些人注定是救不回来了。”秋开微不可查的叹气，顺着他的视线，乔安看到一个被异兽腐蚀掉下半身的人类。
nbsp;nbsp;nbsp;nbsp;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站起，伤口处流出大量黑色的脓液，但他依旧发疯似的叫着，朝前面做出砍杀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仿佛也变成了一个没有脑子的异兽。
nbsp;nbsp;nbsp;nbsp;“他的精神力已经崩溃了。”秋开垂下眼不忍再看，却又不得不向他走去，乔安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哭腔，“异兽的毒液会慢慢腐蚀掉他整个人，不管是人鱼的歌声还是人类的医术都没办法救他。”
nbsp;nbsp;nbsp;nbsp;秋开低声吟唱，柔和的歌神逐渐让他动作轻缓下来，他匍匐在地上，血红色的眼睛恢复清明，乔安说不清那种怎样的眼神，只觉得分外沉重和绝望。
nbsp;nbsp;nbsp;nbsp;那个人类最后一次抬头看了看天，飞禽异兽已被驱赶，天空湛蓝自由。他举起一直没松开过的枪，朝着自己按下开关。
nbsp;nbsp;nbsp;nbsp;——砰。
nbsp;nbsp;nbsp;nbsp;乔安面色煞白，呼吸停了一瞬，巨大的悲伤将他淹没。
nbsp;nbsp;nbsp;nbsp;而后又是好几声枪响。
nbsp;nbsp;nbsp;nbsp;没有人能够救他们。
nbsp;nbsp;nbsp;nbsp;或许过了好几分钟，或许就仅仅就几秒而已。雷蒙出现在乔安身后，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味，凌冽五官带着血，煞气四溢。
nbsp;nbsp;nbsp;nbsp;“你可以回去了。”雷蒙看着这只快要哭出来的小人鱼，说道。
nbsp;nbsp;nbsp;nbsp;“老大，这里有河，或者是池塘吗？”乔安问道。
nbsp;nbsp;nbsp;nbsp;雷蒙拧起眉，似乎有些不悦，再次说道：“你可以回去了，奖励我会让人算给你。”
nbsp;nbsp;nbsp;nbsp;乔安不语，只看着他，黑色长发随风拂动，让乔安看起来格外柔弱，而这柔弱的人鱼不听从九区指挥官的命令。
nbsp;nbsp;nbsp;nbsp;最终，雷蒙道：“跟我走。”
nbsp;nbsp;nbsp;nbsp;工业园食堂前面有一小型天然池，后来又改成了喷泉。雷蒙带着乔安来到这里，还没说话，就见身后小人鱼化为一道金色残影落入池中。
nbsp;nbsp;nbsp;nbsp;雷蒙：“……”
nbsp;nbsp;nbsp;nbsp;乔安从水中浮出半个身子，雷蒙还能从清澈的池水里看见小人鱼晃动的金色鱼尾，紧接着熟悉且空灵的吟唱从乔安唇间发出。
nbsp;nbsp;nbsp;nbsp;雷蒙只觉身心一荡，一直紧绷着的精神如松开的皮筋，缓慢收回，他周身煞气逐渐消散，感觉置身深海随心飘荡，再也没比现在更舒服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