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将这下懂了,“难怪方才贵地城隍的分身能出现在此,原来是这样。”
现在再看躺在地上已经气绝的姜斯,他也不由得头疼起来,“那怎么办?我只杀人,可不会救人。”
魏鞅愣愣听着他们一言一语交流,这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事,浑身瘫软倒在地上。
可在场谁也顾及不到他,都在想法子怎么做。
嘶哑的声音传来,“让我试试吧。”
阴差和鬼将齐齐转身看去,仪鱼灵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拖着破破烂烂的长裙缓慢走来。她身上因为被抽了骨头,脊背难以挺立,只得佝偻着背,一步步挪过来。
“你行吗?”阴差对她这时的状态表示质疑,“就算仪鱼能起死回生,可你久在东瀛被人控制,身上的灵气早就被吸干了吧?”
仪鱼灵沉闷地咳嗽一声,全身的骨头都在随着她这声咳嗽颤抖,随时能散架一样。
它没搭理阴差,跪在姜斯身前,注视着他:“他身上有我妹妹的气息,是他救了我妹妹。这恩情,我得还了才行。”
一个陪葬的石俑能有什么妹妹?
阴差正疑惑,忽然想到似乎听说过随侯珠的事。
姜斯不正是将随侯珠和人鱼俑一起上交了吗?
难怪。。。。。。
仪鱼灵闭上眼睛,抽调出全身筋骨里的最后一丝灵气,以手为媒介,盖在姜斯的伤口处。
霎时间,以她为中心,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黑夜里,这白光实在显眼,瞬间就被远处的沈笏一行人捕捉到,马不停蹄跑过来。
在他们靠近的前一秒,光芒戛然而止,仪鱼灵消耗完所有力气,不待露出最后一丝疲惫的笑,便彻彻底底消失在天地间。
沈笏看清地上的人时,瞳孔猛地一缩,慌忙大喊:“姜斯——”
。。。
长风跨过旷野,一刻不止奔向远方,在那边,天光会乍然倾泻,所有的生死与回忆都要訇然归位,总有人亮起灯等他归家。
。
啪嗒——
病房门打开,海棣推门进入。悄无声息地开门再关门,慢慢靠近病床。
病床上的人紧闭双眼,呼吸平稳,就像正在做一场普通的梦。
“斯斯。。。。。。”海棣指尖轻轻拂开他散乱的发丝,珍重地落下不带一丝情欲的吻。
他熟练坐下,将各种琐事一一分享给他:“电影很成功,《避世》的周边也出来了,我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带你去看。”
“阿爷也很想见你。。。。。。”
“妈妈也是。。。。。。”
“我也是。。。。。。”
“默昀还等着你签名。。。”
他没注意到,姜斯的手指颤了颤。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到了嘴边又毫无章法,东一句西一句地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好吵。”姜斯终于积攒了几分力气。
他感觉自己就在睡觉,可梦里总有一只蚊子在耳边盘旋,怎么也赶不走。结果一睁眼,蚊子变成了人,正殷殷低头看着自己。
这个想法蹦出来的瞬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笑意盈盈的眸子对上海棣微红的眼角时蓦然一顿。
“你。。。。。。”姜斯迟疑,他再往身上去看,对方居然也穿着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