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看着他,半晌,笑了,“你想不想知道是谁举报的你?”
凌爽愣了一下,他忽然觉得很荒谬。
“是他?”
中年人点头,“实名制举报,每天一封信,坚持到现在。你呀,够招人恨的,我真想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难以弥补的事。
凌爽有些愧疚,他抬起手,无意识的咬了咬大拇指。他想到武晨远最后离组前看他的眼神,荒谬之余,又有些理所应当。他跟武晨远相处了2个月,他怎么不了解他的性格?
是啊,他确实该被记恨。
“当然,他的信只是开了个头,作用不大。不过,跟他的处罚论起来,这是两回事。”
凌爽的声音轻轻的,“没必要吧?”他没想到武晨远也被连累了。
中年人说:“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嘛。”
凌爽扯了扯嘴角。他想,反正武晨远已经回学校读导演系的研究生了,他是已经完全不想做演员了,封杀与否,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公事说完说私事。“听说你这次,看到《泥点子》那部电影,很受打击。”
凌爽闭了闭眼,不愿意面对,“您就甭揭我老底了。”
中年人抖了抖烟灰,笑,“你呀,这次就算得了一个教训。人不栽跟斗,是学不会长大的。要不然怎么就有老话讲,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成呢?等你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我看你会成熟点不。”
凌爽盖住脸,笑,“五年后,我都老了,哪里还能有脾气?”
中年人调侃他,“不要谦虚嘛,今天喊你来之前,我都已经做好了你跟我拍桌子抗议的打算了。”
凌爽有些不好意思,放下了架起的二郎腿,“叔,我没您说的那么混账吧?”
中年人不置可否。他走到他面前,再一次递给他一支烟,这回,凌爽接了。
他帮他点燃,然后轻声细语的哄着说:“刚好,你不是在谈女朋友吗?年纪不小了,双方愿意就结婚定下来。五年时间,够你们响应国家号召,抱个小娃娃咯。”
凌爽想到那个场景就牙酸,“怎么您还学我妈,带催婚催生的?”
抽完这根烟,凌爽下楼。
翁想想还在车里等他。
凌爽上副驾,坐好。关车门的力度适中,不好不坏,让翁想想一时猜测不到他的情绪。
于是她便直接问了,“怎么样?”
凌爽吐了口气,拉上安全带系好,“封杀,五年,我。”
翁想想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能接受?”
凌爽点头,“还成。”
翁想想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
完了她拉手刹,踩油门,打方向盘,用极寻常的声音说:“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凌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怎么着,您想给我雪中送炭?”
翁想想说得认真,“我要趁这个好机会用道德捆住你,让你一辈子矮我一头。再说,你要被封杀五年,即将失业,没有经济来源,不得给自己找个富婆?”
凌爽乐得直笑,他把脑袋往她的方向一歪,小鸟依人,“姐姐,你人怎么那么好呀?”
翁想想呲牙,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你正常点,别用糊弄余寻光的语气跟我说话。”
这厮有好几回跟余寻光说话都夹得要死,生怕人家不上当。
凌爽尴尬的咳了一声,坐好。
等车开到大路上,她一边观察车况一边问:“电影发行权还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