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双管齐下，若是对方真有意，就算没打着娶哑巴做正房的念头，也总该和妻主堂堂正正见一面吧？
nbsp;nbsp;nbsp;nbsp;小昭虽然不喜哑巴在家中成日与他分宠，可仔细论起来，也终究不至于要人草草嫁出去受苦。在小昭眼中，妻主脾气算是顶好，哑巴就算找不到这样好的人家，总也不能太差。
nbsp;nbsp;nbsp;nbsp;就当是还哑巴教他做饭煲汤的情了，心下有了主意，小昭把头重又靠到邹黎枕边。
nbsp;nbsp;nbsp;nbsp;妻主喜欢吃的八道菜五种汤三款粥他已经学会将近一半nbsp;nbsp;，揉面剁馅的办法他也记住了，倘若哑巴那恩人心诚，肯规规矩矩走礼数，那他正好能在哑巴过门之前把该学会的都学到手。
nbsp;nbsp;nbsp;nbsp;叩——叩叩——
nbsp;nbsp;nbsp;nbsp;有人敲门？
nbsp;nbsp;nbsp;nbsp;莫不是邹娘子落了东西要回来取。今早她出门时走得着急，哑郎正要从板凳上起身便瞧见小昭风一样掠过院子。
nbsp;nbsp;nbsp;nbsp;“妻主可是忘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目光在来人身上落了落，收起甜腻腻黏糊糊的做派，小昭下一秒便端出几分客气：“原来是贵客上门。”
nbsp;nbsp;nbsp;nbsp;来人递上一只瓷瓶：“我家主人命我给宁郎君送药。”
nbsp;nbsp;nbsp;nbsp;“赠药之恩自当铭记，”小昭对邹黎之外的人讲话主打一个干脆利落，“只是不知你家主人是真的心肠慈厚，还是醉妪之意不在酒？”
nbsp;nbsp;nbsp;nbsp;“若是前者，我们自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若是后者……”
nbsp;nbsp;nbsp;nbsp;小昭笑了笑：“那就要劳烦你家主人挑个良辰吉日下聘。”
nbsp;nbsp;nbsp;nbsp;不指望这等大事能由一个家仆做主，小昭心想点到即止便可。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接下来怎么办事，那就要看对方的诚意再谈。
nbsp;nbsp;nbsp;nbsp;铃铛细碎的声响传来，掩上门，小昭刚转身就看到站在风壁边的哑郎。
nbsp;nbsp;nbsp;nbsp;“你都听到了？”
nbsp;nbsp;nbsp;nbsp;自觉在哑郎（可能谈成的）婚事中充当了一个有用且积极的正向角色，对上哑郎的眼神，小昭根本没有一点被人抓包的尴尬：“喏，给你的药。”
nbsp;nbsp;nbsp;nbsp;攥着瓷瓶沉默一阵，结束不算对峙的对峙，哑郎正要回去接着干活，小昭却忽然叫住了他。
nbsp;nbsp;nbsp;nbsp;“诶？哑巴，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昨晚还好端端的，怎么面中忽然起了一小群发紫发青的小斑点？
nbsp;nbsp;nbsp;nbsp;手上竟然也有，小昭快步走到哑郎面前。衣领也盖不住不对劲，他脖子上起的几点痕迹倒是零星。
nbsp;nbsp;nbsp;nbsp;“你最近接触什么东西了？”生怕是看花了眼，小昭扯着哑郎仔仔细细瞧了一圈。哑巴性子沉闷，除了买菜和定期去绣行寄卖绣品，其余时间并怎么不出户走动。
nbsp;nbsp;nbsp;nbsp;平日里吃喝的东西也没有异常，妻主和自己的身上也没起这种讲不清来路的斑点。
nbsp;nbsp;nbsp;nbsp;难道是疫疹？小昭大惊失色。
nbsp;nbsp;nbsp;nbsp;“是敏症。”
nbsp;nbsp;nbsp;nbsp;看完哑郎的舌苔，李胡氏收起把脉的方巾：“只是这过敏来的却蹊跷。”
nbsp;nbsp;nbsp;nbsp;哑郎是李秋兰和李胡氏看着长大的，从未听闻他因吃用犯过敏症不说，这次浮在皮肤上的斑点也有些奇怪。
nbsp;nbsp;nbsp;nbsp;哑郎左腰上的敏斑比右腰看着严重，从腰部向四肢发散，他脸上和手上表现出来的症状反而轻微。然而腰部还不是最吓人的地方，哑郎脚踝处密集的紫斑几乎在皮肤上连做一片。
nbsp;nbsp;nbsp;nbsp;“会不会是新换的药膏所致？”
nbsp;nbsp;nbsp;nbsp;小昭让哑郎把新得的伤药拿给李胡氏看：“我们谁都没接触过特殊的东西，最近吃的喝的也都没有变化，不过他最近一直在用这个药敷脚。”
nbsp;nbsp;nbsp;nbsp;拔开瓶塞，李胡氏用银针挑出一点闻了闻。
nbsp;nbsp;nbsp;nbsp;怎么样？看着李胡氏渐渐皱起的眉头，小昭和哑郎肚子里的心越悬越高。
nbsp;nbsp;nbsp;nbsp;该不会真是它有问题？那哑巴的恩人岂不是……
nbsp;nbsp;nbsp;nbsp;半晌，李胡氏睁开眼微微点头：“药是好药，去淤、强骨、生筋，这对阿音的症。”
nbsp;nbsp;nbsp;nbsp;但这不合常理，李胡氏端详着哑郎身上的敏斑，倘若任何一环都没出问题，那他的症状该如何解释？这并不是时气所致的疾病。
nbsp;nbsp;nbsp;nbsp;为何偏偏是腰部和脚踝？
nbsp;nbsp;nbsp;nbsp;“他的香包里有没有混入漆附子？”
nbsp;nbsp;nbsp;nbsp;听过李胡氏的转述，李秋兰晾晒药材的动作一顿：“阿音四岁时也浑身起过成片的敏斑。那年你回乡走亲所以不知，宁娘带着他去庙会上玩耍，途中经过一个叫卖的西域小贩，便从她那里买回一只拨浪鼓。”
nbsp;nbsp;nbsp;nbsp;而系在那拨浪鼓的木球便是用漆附子的根做的。
nbsp;nbsp;nbsp;nbsp;漆附子无毒，气味又浓烈辛香，西域人常用它熏蒸衣袍以求祛病健体，不巧宁音却受不住它的功效。